莫芊芊发现任瑶一直盯着胥阳州看,以为她好奇,顺口解释道:“他是胥御史家的次子胥阳州,如今是做六皇子的伴读。”
任瑶很想道谢,但是碍于人设只可以说:“我又不是不知道。”
莫芊芊就没在说话了,简短的坐了一会儿,却看见好几个长得好看的男性女性。
女性自不必说,虽然任瑶与五公主有点小摩擦,但也不得不承认,她带着一股江南水乡的味道,与相貌无关,自是气质决定。
梦中和现实中看人是不一样的,梦中太过模糊,七公主对人的喜恶也影响着,况且有人适合动态,有人适合静态,有的人是气质挂。
现实中感觉起来自然不一样,自然而然会更好看一些。
从凉亭站起身,任瑶猛的眼前一黑,她一把抓住莫芊芊这才没有倒下去。
主要来书房规定不让带奴仆,不然就是皇子公主本身不想人服侍,可耐不住他们的母妃,耐不住底下的人怕出问题,要是带,就会带上一堆。
一个人带一堆也就罢了,可每个人都带上一堆。
伴读们也是贵族出身,就是不带上一堆,也要带上四五个人。研墨的,铺纸的,捧书的,端水的,时不时还要吃两口糕点,根本没法学习。
莫芊芊手疾眼快扶住任瑶,问:“殿下?你怎么了?”
任瑶甩甩头恢复清明,她已经保持冷淡,保持人设的状态,听到莫芊芊问话这才回答:“无事,多谢你。”朝她一笑。
要找医生看看了,任瑶心慌得厉害,脚步虚浮,心神不宁。
一会儿史论还有求于莫芊芊,怎么可以再对人家冷淡还出言讽刺。
书房要学的东西很多,寻常人家要学的公主们也要学,要学的更好,她们不会的,公主们也要有所涉猎,公主是天下女子之表率,怎么可以什么都不会呢。
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数酒花茶,四书五经,天文地理,女工刺绣,管家庶务,国家大事俱有所涉猎,任瑶很佩服刘先生,这些东西在信息封闭的古代,男子都不一定能接触完全,更别提女子一人不说精通,熟练已是了不起。
这种文才,若不是在古代,随便干点什么都能活的轰轰烈烈,而刘先生一不能居庙堂之高,二不能处江湖之远,真是万恶的性别歧视。任瑶自己嘀咕。
公主贵女们是从巳时开始一直到申时,共三个时辰,任瑶心底换算一下,一共是五节课,正好是三个时辰,六个小时。
每一个月休沐两天,若碰上什么元宵端午,就当天再休一天,过年是两天,除此之外,寒暑不间断。
任瑶觉得上高中也没这么累过,虽说高中晚自习,可一周最起码一天假,还有寒假暑假,节假日还两三天。
这已经是格外少了,皇子吃过午饭还要骑马射箭,毕竟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况且世道并不太平,五六个国家虎视眈眈,皇子不会骑马射箭带兵打仗怎么能行。
刘先生很守时,到了申时就放任瑶她们离开。
任瑶硬拽着莫芊芊多留一会儿帮她写一篇史论,莫芊芊开始死活不肯,奈何任瑶软磨硬泡死缠烂打,还是同意了。
任瑶带着史论回宫,先抄完。
用七公主的字体抄完已是酉时,现代写字都用楷体,而现在不同,她又写不习惯七公主的字体,还要对莫芊芊的史论涂涂改改显得像自己写出来的,一来二去就折腾又晚了。
时司来劝了好几回,任瑶是一个字也不肯听。
任瑶坐在桌前用膳,吃了两口就不想再吃,想起看医生的事,又算算日子,明天就是请平安脉的时候,想等明天再说,自己应该还能再撑一天。
望着浴桶里幼小的身体,任瑶又真正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十二岁的孩子,不能随随便便不吃饭,不能熬夜还不喝水。
于是从浴桶中一跃而起,提笔洋洋洒洒写了一大篇计划书,用的楷书,时宜时司看不太懂。
任瑶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她决定每天早上七点半起来,洗漱更衣先绕着院子跑几圈,这是任瑶在现代的习惯,跳舞没有体力也是不行的。
她也不打算荒废掉自己的舞蹈,俗话说:技多不压身。预备散学之后练练基本功,下腰劈腿之类。七公主是个孩子,很好练基本功。
公主们就是不在书房学骑马,每年的秋猎春猎也会随行,多少有两身骑装,更别说傅贵妃外祖军功立家,多少会教七公主些许。
骑装毕竟方便,窄衣窄袖,任瑶就穿着它跑步练舞。
时宜时司拦不住任瑶,傅贵妃也不管,任瑶也随便折腾了。
仅仅一天,就差点让时宜时司跪下来求任瑶。
任瑶总感觉傅贵妃对七公主这个女儿不甚喜爱,她更喜欢自己的儿子,倘若证据证明任瑶肯定拿不出来,这是直觉,女性单纯的第六感,任瑶的第六感异常准确。
这几天任瑶每天睡之前都梳理一下记忆,记忆也逐渐变清楚,每日干了什么也会梳理一遍,学的知识也是。如此以往,任瑶对自己要干什么越发的有把握了。
首先是装成七公主活下来,再是调查自己穿之前落水谁干的,最后是寻找回去的方法。
任瑶实际上不怎么在乎最后一个目标,她在这儿是公主,还是受宠公主,虽然勾心斗角也没用西瓜手机,可自己不用太努力,不用太累。
用过晚饭,任瑶就问时司:“怎么,今日是请平安脉的时候吧。”
时司支支吾吾什么都没说上来,任瑶感觉太不对劲了,时司之前也是口齿伶俐,机灵有序的人。
又说:“既然太医没来,时宜去请个过来,也到时候了。”
时宜犹犹豫豫的徘徊,眼神时不时瞥向时司,任瑶更奇怪了,时宜是话不多但老实稳重听话的人,今天又怎么回事?
时司:“殿下,时宜今天烫着了,我去请吧。”
“烫着了,有事没有?去请吧,一会儿再给时宜看看。”任瑶同意。
不多时,时司领回来一个五旬老者,任瑶知道,这是给七公主请平安脉的钱太医。
“殿下身体康健,并无大碍。”
“真的?”任瑶不相信,若说有事甚至有大事,任瑶会信,但是自己都感到心神不宁,脚步虚浮,怎么可能会没事。
“确实没有,殿下年幼,怎么可能轻易有事?”
“你确定?”
“千真万确。”
任瑶简单组织一下语言,便叙述了这几天自己身体遇到的不适。
任瑶仔仔细细盯着钱太医看,把钱太医搞的连连擦汗,这个太医有没有问题?这是任瑶现在所想,宫中争权夺利,难保有人不会拿她开刀。
钱太医听完任瑶的描述,说道:“这不碍事,是公主睡的太晚起的太早,午膳常误之过,公主身体并无大碍。”
“欺君之罪可是要灭九族的!”任瑶猛的拍桌子,想吓唬一下钱太医,她这几天虽然吃饭晚,可是却顿顿不拉,睡的晚更是开玩笑,七公主身体小,早早的就会困,任瑶也随意,早早就睡。
任瑶感觉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
钱太医被任瑶吓到,匆忙下跪。
任瑶可不敢受老人家的跪,忙从塌上跳下来。
也顺水推舟对时司:“把钱太医扶起来,顺便再找个太医过来。”
转过头又对钱太医赔笑道:“我的不是,只是不太相信这个结果,有劳钱太医。时司,送钱太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