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摇的烛火中，昊辰和冀晗昭分坐桌案两旁。一样的温润如玉，一样的清贵自持。冀晗昭上上下下打量了昊辰好几回，心里不知在想什么。
苏念悄悄伏在门外偷听，生怕冀晗昭说了什么过分的话，惹得昊辰不悦。
过了不知多久，终于听见冀晗昭缓缓开口
冀晗昭“我虽不是念念的亲兄长，但她自幼在我跟前长大，她的婚事，我还是说得上话的。”
苏念心里一紧——这么正经的开场，只怕冀晗昭接下来的话真的会不中听了。
冀晗昭“公子……我听念念这般称呼你，便也如此称呼了。若是有所唐突，还望海涵。”
冀晗昭的声音很平和，像是和朋友闲谈一般
冀晗昭“我不知公子与念念成亲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她如今虽然失势，却还是我大昭名正言顺的公主。公子乃是方外之人，不染红尘，与她本就不是一路，又何必招惹于她呢？”
昊辰没有做声，苏念的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冀晗昭“实不相瞒，在下这次来，便是要接她回去的。”
冀晗昭的声音透着坚决与笃定
冀晗昭“先前她遇险，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尽到责任。故而今次，接她回去，我必定会将她应享的尊荣悉数还给她。给她寻大昭最好的郎君，举办最盛大的婚仪……”
昊辰“阁下的确失职。”
昊辰终于有所应答，苏念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昊辰的声音不温不火，带着微微的笑意
昊辰“念念虽曾是大昭公主，然如今大昭运数已变。她既然归入仙门，便无红尘身份牵绊。”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案上，发出细小的“嗒嗒”声
昊辰“在我这里，她只是她自己。”
冀晗昭“所以……公子是想说，你真心喜欢她？”
冀晗昭从座上起了身，慢慢踱到昊辰近前，唇角扯开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来
冀晗昭“可据在下所知，阁下对少阳掌门之女褚璇玑，似乎格外上心些。”
他自鼻腔发出一声冷哼
冀晗昭“若是公子想仿舜帝之娥皇女英，念念便不奉陪了。我们大昭的公主，不能与其他女子共侍一夫。”
听到冀晗昭提起璇玑，苏念几乎要贴在门上了。这些日子，她虽然嘴上不说，但在心里还是无法笃定昊辰对璇玑的感情。若如他所言只是兄妹，又怎会对接近璇玑的禹司凤针锋相对到此种地步。
良久沉默后，昊辰突然笑起来
昊辰“看来，阁下来时，已经将我里里外外调查过一番了。”
冀晗昭“关乎念念日后，我不敢不谨慎，公子见谅。”
冀晗昭答得很快，也很干脆
冀晗昭“我不过是把念念不敢问的话替她问出口罢了。公子……对你那位师妹，是否关怀过头了？”
昊辰面上笑意不改
昊辰“的确。”
苏念心里“咚”的一声。
昊辰“倘若她能安分守己，在少阳老老实实做一个守境者，我是不会这般约束于她的。”
昊辰的声音渐渐冷下来
昊辰“可她执意与妖物为伍，不分皂白给仙门带来祸患。为了仙门，为了三界安宁，我就不得不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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