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议政殿,看着高大庄重的白玉殿檐,饶是曾在人间做过君主,昙华的心里还是不由一颤。她在脑子里拼命回忆昨天准备的奏对内容,却悲哀地发现,她到现在一个字都没记住。
司命“仙子稍等,我进去禀报帝君。”
司命说完,一溜小跑就进了大殿。昙华等在外面,心中越发紧张起来。偏偏观雪这个时候开始不老实,挣扎着从她怀里跳了出去。
昙华“哎……观雪!”
顾不得其他,昙华忙跑去追它:
昙华“别乱跑,快回来……”
观雪就像没听见似的,一路往偏殿跑去。昙华实在跑不过它,但也不敢就这么轻易放它乱窜,万一在柏麟帝君面前失仪……她身上一冷,脚步立时加快了许多。
观雪就像是故意逗她,从神殿这头跑到那头,一点停下来的意思都没有。
柏麟“观雪。”
一声呼唤从偏殿传来,带着冷峻的警告意味。观雪如遭雷击,一下子就偃旗息鼓,止住了步子。昙华累得够呛,轻喘着平复呼吸。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次倒是温柔了许多:
柏麟“过来。”
听到这一声,观雪忙不迭夹着尾巴跑走。昙华悄悄运功稳住了心神,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失态。还未及转身,就听见身后男人的低语:
柏麟“灵宠无意冲撞,不知是否伤到仙子?”
清冷沉稳的声音入耳,昙华的心霎时一颤,整个人僵在原地。
司命“昙华仙子久等了,帝君他……”
司命匆匆忙忙地从殿里跑出来,他方才在殿里找了一圈都不见柏麟的影子,心里急得跟放在油锅上煎一般:
司命“帝君呀帝君,怎么偏偏这个时候不在呢。”
怕昙华等不及先离开,又匆匆折回来。结果这一折不要紧,正正好看见院中的昙华。而柏麟,正抱着观雪站在她身后。
司命“帝……帝君。”
司命故意将声音提高了几分:
司命“参见帝君。”
柏麟“你怎么回来了?”
柏麟将观雪放下,侧过身问司命。司命笑着凑近了些:
司命“回帝君,小仙方才在宫墙外遇见了等候的昙华仙子,观雪又对她亲近得紧,便将仙子领来面见帝君。”
他转过头,对着昙华高声招呼:
司命“仙子,还不快来见过帝君。”
昙华心下一沉,缓缓转过身来,头却是快低到了胸口:
昙华“小仙昙华,新任花神,拜见帝君。”
大约是因为没留意她的长相,柏麟不过浅浅点头,声音依旧清冷而平静:
柏麟“既然如此,花神便随本座入殿奏陈吧。”
说完,便往大殿中走去。
司命在一旁看得都快要跳起来了,急中生智拉住昙华,朗声道:
司命“是啊仙子,你在平素在佛国修行,还从未向帝君述政。今日得此机缘,一定要好生禀奏……”
他一边说一边用余光瞟向柏麟。果然,在听见“佛国”二字后,帝君上台阶的脚步一滞,快速回过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