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质

这一下司命算是犯了难，犹豫了半晌才决定破罐子破摔：

司命“水德星君……没来。”

韦驮不见踪影，水德星君也选择避开这些是非。眼下能依靠的，只有这些低等的小仙。昙华觉得好生讽刺，平日里高高在上的至尊神佛，居然还不如几只兔子精知恩图报。

　　就在这时，自天际边滑落一道极为夺目的金色光辉，几人看过去，便听见昙华焦急的声音：

昙华“坏了，天帝到了。”

心月狐“别急小昙花，”

心月狐上前安抚她，

心月狐“你且先镇定下来，咱们绕到后面听听天帝怎么说，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昙华虽然心中焦躁不安，但不得不承认心月狐所言在理。她用了化形术，几人偷偷潜到正殿外听墙角。

天帝“你造战神，让修罗全族尽灭。你命天界人间残害妖魔，你开启诸天陨星大阵，献祭少阳。你放出生死海，祸害人间。”

天帝站在高台之上，柏麟和众仙在其下肃立。

　　罗睺计都则立于半空之中，垂眸看天帝数落着柏麟的桩桩件件错事：

天帝“这一桩桩事，哪一桩不是惨绝人寰？这一条条生灵，哪一个又不是三界众生啊？可是到了现在，你却说罗睺计都魔性大发。依我看，魔性大发的应该是你才对！”

柏麟冷眼瞧着天帝，没有做声。只听高台上的人继续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微不可查的得意：

天帝“你口口声声是为了三界，但如今三界因你而生灵涂炭，你还不知悔改吗？”

说完，当着众仙的面，伸手一挥，幻化出人间的情状。天火坠落，人间烈焰四起，处处都能听到绝望而凄惨的哭嚎。

　　人间炼狱，大抵如是。

　　昙华看见柏麟的表情在一瞬间有了起伏，似乎为此而感到歉疚，踉跄着退了一步：

柏麟“是我……都是因为我……”

坏了，昙华心里一紧，柏麟中了天帝的惑术。他这番话听起来义正言辞，但细品之下却是漏洞百出。可柏麟偏偏是个将三界看得比命还重的性子，这一招，的确直击他的软肋。

昙华“帝尊此言差矣！”

满堂肃穆中，昙华的声音显得格外突兀。 天帝抬头去看，只见自殿门外走来一袭水蓝色衣裙的女仙。她身旁还跟着十来个低等小仙和司命、心月狐两个星君。

天帝“花神，你说我所言有差，那么差在何处？”

天帝仍是一派随和面目，昙华便也依着规矩向他行了大礼。她站在柏麟身侧，看着尚为从惑术中解脱出来的柏麟，轻叹一声：

昙华“错在何处，帝尊当真不知吗？那好，今日当着众位，咱们将话掰开了说清楚些。”

她看见天帝的神色微凛，又很快平静下来，唇角衔了一丝笑意。那笑意很复杂，像是稳操胜券，又像是在讽刺她的天真。

昙华“帝尊方才说柏麟造战神，灭尽修罗一族是错。但帝尊可还记得，天界史册中曾记载，千年前修罗曾偷袭天河畔，意图攻入天界。但被阻击于结界之外，这才让天界得以控制战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