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侍女正围着药炉,叽叽喳喳的谈论着关于斗姆元君的事。
“金灵圣母不就是斗姆元君吗?这么说天界有两位斗姆元君?”
“我听说斗姆元君是元始天尊阴炁所化?金灵圣母可是通天教主的徒弟。这两位好像没什么关联呢?”
“我怎么听说摩利支天是斗姆元君?”
“斗姆元君不就是水神仙上的师父。”
她们自顾自的讨论着,完全没有注意到黑着脸走过去的穗禾公主。
“师妹,你看看你手底下这帮人,整天只知道八卦,连族长如今什么状况都搞不清!”
“她们修为低下,哪里能推算出我的上神劫。”
闻仲看了一眼满脸倔强的穗禾,不由嗤笑一声:“你就是不如我原先的师妹通透,那条小应龙都是你夫君了,探讨下灵修之法有何不可,况且还有着天大的好处。此次渡劫不成,你便是幸运,也要等上万余年了!”
“多谢师兄关心,穗禾等得起!”
“你就嘴硬吧!一个上神劫,一次接一次的失败,也不怕别人笑话!”他鄙夷地睨了穗禾一眼。在他看来,这个小师妹被师尊看重,应该是个修炼天才,又听闻她在上清天发生的一切,心里也钦佩她有几分血气。
可如今,她历劫被应龙干扰(挡),不去找小应龙采补,炼化斗姆元君留在她体内的灵力,反而扭捏起来,明明是她夫君,怎么搞得像贞洁烈女一般……不对,听闻,小应龙好像不太行……
闻仲猛然想起这茬,尴尬的收住脚步,对着穗禾呵呵一笑,扭头就跑。
穗禾:“……”
夜半无人,清风不问流年,朦胧月色被青竹翠色剪的一地斑驳。穗禾站在院门前,手中摩挲着两片焦黑的龙鳞,一次又一次的抬起手,却迟迟没有推开璇玑宫的大门。
“哎,难不成要趁人之危。”穗禾自嘲一笑:“不过趁人之危倒是我的作风!”
可是,可是……
她又不是锦觅,即使不是什么好鸟,也懂得礼义廉耻,这种难以启齿的事,要她如何做的。
但是迈不过这道坎的话,她十有八九与上神无缘了,还是永久性的。
她活了这么久,一直都在追逐权利,而神仙大多都是以灵力的高低决定地位。如今上神的身份近在咫尺,叫她如何舍得放弃。
而且,那条龙帮她挡了上神劫,如今灵力尚未完全恢复,正是霸王硬上弓的绝佳时期。
穗禾咬咬下唇,一遍遍的说服自己:“我只是为了活下去,有什么错。”
她终于下定决心,脸上挂着微笑推开了璇玑宫的大门。
“大殿。”
“润玉。”
等不到一点回应,她自嘲一笑,心底的悲伤悄然涌上,慢慢吞噬着勉强维持的笑容,随之而来的是满心的羞愧。
也不知过了多久,大门被润玉推开,穗禾红着眼,起身相迎。
“怎么了?”
“你去哪了?”
“水神仙上走了。”
原来竟是去关心锦觅了,是吗?
穗禾忍住了想怼他两句的冲动,撇撇嘴,抬起头,看到空荡荡的洛霖命星,不由感慨,道:“这洛霖像是命中该有此劫一般。”即使她不动手,他也必然死于非命。
只是她想不通,金灵圣母既然能用洛霖威胁斗姆元君献祭“寿元”。斗姆元君又如何舍得让自己爱徒历死劫,却袖手旁观。
“怎么说?”
穗禾无视润玉的问题,强行扭转话题,道:“大殿,我们,我那日不分青红皂白就要去找你麻烦……最近我想通了,虽然面纱是你的,但我知道,那孩子传的话,不是出于大殿之口。”
润玉向来毒舌,却也自卑,一向自认为面目可憎,根本不会对其他人相貌评头论足。
润玉扫视她一眼,问道:“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嗯。”
“公主得了斗姆元君的寿元后,脑子倒是灵光了许多。”
“你的意思我之前很笨了?”
“果真是灵光了,都有自知之明了。”
“你!”穗禾气结:“你这般毒舌,我收回不怀疑你的话。”
“鸟儿脑容量就是小,才聪明一会儿,又打回原形了。”
“总比你的心上人好,原型连个脑子都没有!”提到锦觅,穗禾猛然想起洛霖仙逝的事,不由得抬眸观察起润玉。
果然他脸色阴沉了许多。
呵,还惦记着锦觅呢?
还有那碍眼的葡萄藤,就没摘下来过!
见穗禾的眼神越发犀利,润玉察觉到她是醋了,他抬手摸了摸发髻上的葡萄藤,嘴角微不可见的扬起一丝弧度:“怎么公主喜欢我这根藤条?”说完,不留痕迹的看了穗禾一眼,竟见她满眼笑意,道:“喜欢,喜欢得不得了,不知大殿可否割爱?”
“这可是润玉十分重要之物,不知公主要拿什么来易。”
穗禾闻言,果断的拿出翎羽,上手抽掉他发间碍眼的葡萄藤,将孔雀翎往他发间一插。
“好了,葡萄藤归我了。”
润玉摸了摸头上的孔雀翎,博览群书的他,自然知道这孔雀一族赠给爱人的信物。
想到这,润玉耳根有些发烫,他定了定神,强压下心中的笑意,抿了抿嘴角,道:“无妨,公主喜欢拿去便是,润玉多的是。”
“你……”
“公主大病初愈,切勿动气,十日之后还要历劫呢,应当尽心准备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