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进入十二月,年节的脚步越发近了。
后宫之中,随处可见要过年的氛围。
照例费劲的从内务府领回属于末位答应的份例,宝鹊气的不轻。
“小主,咱们这个月的炭火又被那起子小人克扣了。”
人还没进来,声音就飘了过来,
安陵容坐在榻上,身上裹着前几日皇后赏下来的厚实布料,听到宝鹊言语,心神一冷,表情跟着失落起来。
吧嗒———
手上的书籍也没有再看,安陵容心神缓了缓,“宝鹃,扶我去内间歇歇。”
宝鹃应了一声,搭着安陵容往内间走,抬头,小心翼翼的觑了一眼。
“怎么?有话要说?”安陵容看向宝鹃,话音中夹带着一丝不耐。
宝鹃想了想,还是将压在心里的话讲了出来,“主子,您也瞧见了,如今您不受宠,连带着属于您的份例都送不齐全,就算为了您自己好过些,也要争宠啊。”
安陵容听着,脸上带着一丝落寞,“可是我又没什么能耐,皇上也不记得我这个人,如何能得宠?”
安陵容不比沈眉庄,没有出众的样貌,进宫快三个月,皇上都没有找过她侍寝,可见是没什么排面的。
“主子,您想得宠,还是要靠自己,”宝鹃看了眼周围,确认没人,这才敢将自己的话讲出来,“当初您和菀常在,沈贵人交好,这本没错,后宫复杂,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
可眼下菀常在病了,本身就不得宠。但沈贵人却是一直盛宠优渥。
主子,别怪奴婢说话不好听,那沈贵人与您交好,却不将您推给皇上,可见还是靠不住的。”
这是明晃晃的挑拨离间之语,沈眉庄不过新宠,也只是比新来的人得宠一点,哪有能力推安陵容,何况沈眉庄自己害怕稳不住,行事跟着小心翼翼,就更不敢推人了。
要是这话说给婉蓉,婉蓉一定会回怼一句不好听就别说!
可眼下是安陵容,哪怕受了沈眉庄的一些照顾,但这照顾的又不是多好,安陵容平日也没少受富察贵人的冷嘲热讽,心态能好才怪。
如今听宝鹃这般说,安陵容原本那颗还不愿多想的心早就忍不住动摇。
是啊,沈眉庄多受宠啊,受宠的让所有人侧目,安陵容也想到这三个月里,她几乎每每有空都去咸福宫和碎玉轩走动。
碎玉轩那里暂时不提,可咸福宫,安陵容不相信沈眉庄想不到,只是到底不如甄嬛亲厚不想帮忙吧。
“你想我如何?”难不成再去求沈眉庄,安陵容心里一紧,觉得不行。
宝鹃哪里能让安陵容去找沈眉庄,她可是皇后的人。
“小主,不若咱们去求求皇后娘娘吧。
皇后娘娘仁慈宽厚,又素有贤名,知道您的难处,定然会帮忙的。”
可不是仁慈宽厚,直接避子汤一端,省的受生育之苦了。
安陵容可不知道皇后的本性,听宝鹃这么说,不心动都不可能,但她还是有理智的,尤其是她不过一个小妾,去求正妻让男主人宠幸自己。
这个,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太行啊。
“宝鹃,让我想想,再说,皇后娘娘仁慈,也不能答应这般无理的要求。
这样吧,你先去库房取两匹布料出来,我做些绣活出来,等过一阵,再去景仁宫看望娘娘。”
什么都不准备就上门,那不是成了让人施舍的乞丐?内心素来敏感的安陵容不能接受。
“是,奴婢明白,”宝鹃可不管安陵容怎么想,反正将人拉到皇后这边就算大功告成。
转身去拿布料都兴致冲冲。
………
安陵容也是发了狠,不想沉寂下去,不过几天就绣好了两个漂亮的抹额,跟着带上宝鹃去了景仁宫。
宜修自然是欢迎安陵容过来的,毕竟她手底下的人都不行,如今送上门一个能用的,她高兴都来不及。
当然,真投靠了她,那孩子就别要了。
毕竟宠爱和子嗣不能兼得,很公平不是。
这一次试探,双方皆大欢喜,宜修收了东西,转手就让剪秋告知内务府,给安陵容的份例提一档。
剪秋利索的办完,回头向宜修复命。
“哎,齐妃愚笨,端嫔有华妃盯着,如今就希望这个安答应别让本宫失望才好,”宜修感慨,放下摸着抹额的手,毫无留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