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水清漓心里下意识一沉，眼尾不知为何就红了，就像……水清漓进来时，水无霜眼尾的红丝，唯一不同的，大约就是水无霜是兴奋，而水清漓，却是被带入了什么不好的情绪。
自然，水清漓的这一系列反应，水无霜都看在眼里，娇躯微微一颤，显然是更加兴奋。
早先，她便预见到了水清漓的情绪会大起大落。
看到水清漓越痛苦，水无霜越兴奋，她那性格犹如死水的哥哥，终究还是人拉入凡尘，还是一个命数不怎么样的人类。
改命的人，终究会付出代价。
我的哥哥，你的一生，碰上她，注定不好呢。
“什么意思？”
其实水清漓没想强行把那个人类留在水底世界。
那个人类的眸子灿如繁星，自己不止一次的动了想要私藏的邪念，但是他更清楚，这样的人类，不该属于水底世界，天上的星星自己尚且无力，更何况是那双眼睛里承载的东西，或许更多。
可是在听到水无霜说自己留不住她时，水清漓心里激荡，就像有什么洪水猛兽要冲出来。
“为何。”水清漓哑着声音，脑袋一热，就问了出来，他想把什么掌握在自己手里，但是他清醒的理智告诉自己，人类和鲛人，是不可能的。
水无霜高仰着脑袋，尾巴安静了下来，手抚着自己的发丝，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不知想到什么，脸上愉快的笑起来了。
并不是浅笑，而是一种诡异的大笑，唇角放大，张扬无比。
未了，她并没有正面的回水清漓的话，“你是不是想要把她送回去，送回岸上？”
这一波反问，水清漓没有回话，但是水无霜却知道自己猜对了。
她这个哥哥，怎么说呢，懂得生存之道，对自己，对敌人，都没有留下丝丝的后路。
坐上鲛人王座的那一刻，他就不允许自己退。
如今，怎生了一副慈悲心，区区人类，就算是死在水底，也应当悄无声息。
水无霜轻笑一声，从座椅把手上下来，蓦然转身，来到水清漓面前，一双诡异红色的眸子直逼水清漓的双眼。
“可是你舍得吗，人类百年的生命，她终有一天，会去寻一个依靠，终有一天，会穿上大红的嫁衣，嫁给自己心爱的人，甚至……永远不会记得你这么一个插曲，鲛人的存在，你说是一个秘密呢，还是……她永远都无法面对的噩梦。”
曾经的水清漓，永远不会中水无霜的招，但是这一刻的他，慌了神，入了魔。
顷刻之间，水清漓的眼睛就变成了红色，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啧，情情爱爱的，最讨厌了。”水无霜手中出现了一个隔离水中的气泡，里面正盛着酒。
浅尝一口，辣味在味蕾传开，她一双殷红的眸子，恢复成了浅蓝。
她在等待，等待水清漓血液中的恶魔因子。
鲛人，不是什么好鱼，哥哥在刻意把自己血液中的暴躁因子压下，无非是怕伤到她，可她水无霜，偏不让他如愿。
她要让他放大心中的恶意，放大对那个人类的欲望，她要让他尝尽世间苦楚。
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哥哥，双双的人生已经那么苦，你来陪陪双双好不好。
想到这里，水无霜的眼角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什么，眼角有一抹泪光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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