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不是好瓜

翌日一早，空海正想着要到哪里去打发时间，不妨门就被人从外撞开。

空海你今日倒与昨日不太一样

收拾整齐的乐天倒挺像个做官的，只是那一身的狂狷傲气依旧不掩。

乐天我想明白了

空海想明白什么？

乐天席地而坐，伸出手指思考半天才得出结论

乐天你这和尚，不正经

空海一笑却不答，这话他不早说过么？谁规定做和尚的就要一本正经。

一个，是深宫里的起居郎，一个，是漂洋过海来的来除妖师，二人却大有一见如故的感觉。

乐天这长安城你第一次来吧，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长安城里，好吃的好玩儿的不少，城里的人会玩儿的更不少，他白乐天便是其中的翘楚。

大街上人来人往，叫卖吆喝的小贩，变着戏法儿的郎君，阁楼红袖招摇的歌女，遇到喜欢的随手丢下来带着香气的锦帕。

大胆恣意，万种风情近在眼前。

小贩卖瓜了，新鲜的瓜

卖瓜的尚在远处，听起来却像是在眼前一般

乐天你这瓜咋卖的？

小贩还没说话空海却不肯让他掏钱了

乐天何故如此小气，我有钱

空海这瓜不好

这话一出小贩先不干了，说他人不行可以，说他瓜不好可不行。

小贩这位师傅可不能瞎说，我这瓜哪里不好了？

乐天抱起其中一个仔细看了看，瓜瓤鲜红，瓜籽儿分明，明明是个好瓜。

而且汁水也多，浸得他手上都是。

空海不知如何劝阻，索性直接说道

空海你这瓜比别处贵了些

小贩一听当即扬了扬手，指着远处拍胸脯笑道

小贩师傅不知道，我这瓜是才出的，新鲜得很，自然比别处贵些。您放心，买回去绝不让你吃亏就是。

乐天见他因一个瓜纠结一时没忍住笑出声来，这和尚有趣，还讲起价来。

不过等二人回到家中乐天才真正明白过来为何空海要说这不是一个好瓜了。

乐天该死的商贩，竟然骗我。

这哪里是瓜，分明是鱼，还是一条没了鱼眼睛的死鱼。

空海听说有一种幻术，可以让人的眼睛看到对方想让你看到的东西。

那小贩不简单，街上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儿，没想到还是中招了。

乐天你早知道了？

一想到自己捧了条死鱼走了一路，他就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身上也染了味道，让他很是不舒服。

空海不知道，但我知道不是好瓜

乐天一噎，是了，没说是鱼，只说瓜不好。

乐天改明儿我去找他去，讹我钱，哼……

空海摇了摇头，继续道

空海他也没说错，我们不吃亏

乐天不吃亏？

瓜，人喜欢吃，鱼，猫喜欢吃。

什么猫喜欢吃鱼的眼睛，自然是成了精的猫。正好，他要找的就是这样的猫。

乐天我可没听过哪里有猫爱吃鱼的眼睛？

自从十年前起，这长安城便再没有养猫的人家。

空海所以，不能光明正大，只能藏着掖着。

而且对方还很怕人知道，这样的人家应该很好查。

乐天不说话，他想起了一件三年前的往事，就与这鱼眼睛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