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拜的星空在庆功宴的香槟杯里碎成金箔。肖战穿着定制的午夜蓝西装,无名指的戒指在灯光下若隐若现,像枚浸在深海的珍珠。他望着舞池中央旋转的王一博,少年白衬衫的领口被汗水洇湿,露出锁骨处淡青色的钛白斑点——那是三年前他用指尖点下的颜料,此刻正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肖先生,有您的快递。"服务生递来黑色信封时,王一博正笑着接过夏曦曦抛来的橄榄枝——女孩穿着露背的珊瑚色礼服,指尖缠着新摘的沙漠玫瑰。肖战注意到她望向自己时,目光在戒指上停留了三秒,像在确认某种解脱。
信封里掉出几张照片,拍摄时间是三年前的深秋。王一博在画室午睡的侧脸、在便利店买烟的背影、甚至是在医院换绷带的场景,每张照片右下角都标着精确的经纬度。最后一张是张便签,字迹力透纸背:"还记得你欠我的吗?"邮戳显示来自国内某三线城市,肖战的瞳孔骤然收缩,想起七年前那个消失在暴雨中的导师——王父的孪生弟弟,真正的"创意总监"王铭。
"怎么了?"王一博不知何时来到身后,指尖蹭过他紧绷的后颈。肖战迅速将照片塞进西装内袋,笑容里掺着苦涩:"客户催稿,老问题。"少年的鼻尖嗅到信纸边缘的雪松香水味,与母亲常用的那款一模一样,却在开口追问时被画廊经理拉去合影。
午夜的画廊空无一人。王一博摸着母亲办公室的密码锁,输入自己的生日——与肖战画室的密码相同。保险柜里的木箱落着薄灰,铜锁上刻着"WM"的交缠字母,像极了肖战画本里反复出现的隐秘符号。开箱的瞬间,樟脑丸的气味混着松节油气息扑面而来,最上层是叠得整整齐齐的设计稿,落款日期是二十年前,署名"林晚秋"——母亲的本名。
"这是...你的毕业设计?"他对着监控举起画稿,声音在空旷的画廊里激起回声。屏幕另一端的母亲正在卸妆,指尖的珊瑚色指甲油剥落了一块,露出苍白的甲床:"当年我怀着你,被你父亲骗走了所有手稿。肖战不过是替罪羊,真正该恨的..."她的声音突然哽咽,镜中倒影与七年前暴雨夜的便利店监控重叠——那个冒雨追着少年跑的女人,原来不是路人,而是试图追回手稿的母亲。
木箱最深处躺着枚银戒,内侧刻着"φ"与"MW"的组合。王一博想起肖战的戒指,突然明白"斐波那契数列"的隐喻——他与肖战的相遇,从来不是偶然,而是母亲用二十年光阴编织的赎罪之网。画稿边缘的咖啡渍与肖战速写本里的痕迹一模一样,原来七年前那个替他捡挂件的男人,早已在命运的齿轮里,被刻上了彼此的名字。
返程航班的商务舱里,夏曦曦将戒指盒递给肖战时,指尖不小心勾住了盒底的暗格。一张泛黄的纸条滑落,上面是十七岁的王一博用铅笔写的字:"雨停了,可我想永远留在你的暴雨里。"字迹被水渍晕开,最后那个句号洇成小团墨渍,像极了肖战画布上永远无法闭合的眼睛。
"他从高二就开始写这种纸条。"夏曦曦望着舷窗外的云海,指尖绕着新染的薄荷绿指甲,"每次下雨就塞在素描本里,说等攒够一百张就给喜欢的人。"肖战的喉结滚动着咽下唾沫,想起三年前整理少年遗物时,从画册里掉出的九十八张纸条,每张都画着不同形态的雨,却始终没有第一百张。
飞机穿越对流层时,王一博在洗手间发现了肖战藏在领带夹里的照片。那是七年前的便利店监控截图,少年蹲在货架前哭,男人躲在消防栓后偷偷画速写,玻璃上的雨痕恰好形成"WYB"的字样。他摸着镜面中自己泛红的眼眶,突然想起母亲说过的话:"有些困兽之所以画地为牢,是因为笼子里有他唯一的光。"
着陆前的广播声中,肖战将威胁信折成纸船,投进机舱的垃圾桶。王一博握住他发颤的手,将那枚刻着"MW"的银戒套上他的小指:"这次换我来问——要不要和我一起,拆穿所有的谎言?"男人的睫毛剧烈颤抖,透过舷窗看见跑道尽头的彩虹,想起画展上那幅《破茧》——蝴蝶挣破的从来不是茧,而是画框。
海关出口处,王父与母亲对峙的场景正在上演。父亲的公文包里掉出当年的修改记录,字迹显示真正偷换设计稿的人是王铭,而肖战不过是被利用的棋子。母亲的指尖划过肖战腕间的旧疤,忽然笑出泪来:"原来我们都被同一个骗子困了二十年。"
深夜的便利店,肖战重新拆开那包被划掉警示语的香烟。王一博抢过一根叼在嘴上,借火时故意让鼻尖蹭过对方下巴:"不是说等我成年吗?现在...可以教我了吗?"男人的指尖在他锁骨的钛白斑点上轻轻打转,像在描绘某种承诺:"抽烟对肺不好,但..."他突然俯身吻住那片淡青色,薄荷烟的凉意在舌尖炸开,"吻你可以。"
玻璃外,新的暴雨正在聚集。这一次,没有人急着关窗。肖战的速写本摊开在餐桌上,最新那页画着两个交叠的影子,在雨水中长出翅膀。王一博摸着他后颈新纹的刺青——是只衔着橄榄枝的飞鸟,翅膀内侧藏着极小的"φ"符号,与自己脚踝的石膏疤痕遥相呼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