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镜中的人肩线宽阔，腰腹紧实，下颌线条锋利得几乎能割伤人。
他伸手，指尖触上冰冷的镜面，正好按在倒影中锁骨的位置——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上周篮球赛时被傅熙的指甲划伤的。
汗水顺着眉骨滑进眼睛里，刺痛感让裴尚钦不得不闭上眼睛。他保持着卧推的姿势，感受着胸腔里剧烈跳动的心脏——那声音大得几乎要震碎耳膜。
"再来一组。"他对健身搭档说，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
"你疯了？这已经是今天第六组了！"搭档惊恐地看着他发颤的手臂，"再练下去肌肉要溶解了。"
裴尚钦没回答，只是固执地抓住杠铃。
他需要这种疼痛。
需要让乳酸堆积的灼烧感盖过其他更难以忍受的感觉——比如路过高二五班时，听见傅熙黏腻地喊着"茶茶"；比如在食堂看见林茶茶笑着接过傅熙递来的草莓牛奶；比如......
杠铃重重压下来时，他恍惚看见镜子里闪过林茶茶的脸。
那天在天台，她就是用这样漫不经心的表情说："尚钦，你是一个骄傲的人。"
多讽刺啊。
她明明知道，他的骄傲早在喜欢上她的那一刻就碎得干干净净。
当时傅熙撞过他肩膀，笑得挑衅：“不好意思啊，没看见。”
裴尚钦没说话，只是抬手擦了擦血珠，转身走向罚球线。
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连续投进五个三分球。
场边女生的尖叫几乎掀翻屋顶。
傅熙的脸色难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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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震动**。
他抓起毛巾擦了把脸，划开屏幕。
兄弟发来的消息：「傅熙那傻逼又在更衣室吹牛逼，说你根本满足不了林茶茶」
附带的语音里，傅熙的声音嚣张又刺耳：
“裴尚钦？哈，就他那副书呆子样，林茶茶跟他谈纯属扶贫好吗？老子随便撩两句她就跟了我……”
语音戛然而止。
裴尚钦盯着手机，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忽然，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近乎冷酷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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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钟后，学生会办公室**
宣传部的学妹红着脸递来海报：“学长，下周物理竞赛的宣讲……”
“放桌上吧。”他头也不抬，正在修改竞赛方案。
学妹偷瞄他线条凌厉的侧脸，结结巴巴：“那个……能、能请你当主讲人吗？大家都说你现在……呃，很有号召力……”
裴尚钦笔尖一顿。
他当然知道“号召力”是什么意思——自从他摘掉眼镜、开始出现在篮球场和健身房后，年级里关于他的议论就没停过。
“可以。”他合上文件夹，抬眼时目光锐利，“但我有个条件。”
“什、什么？”
“把林茶茶从学生会候选人名单里去掉。”
学妹瞪大眼睛：“可她是文艺部部长推荐……”
“就说是我说的。”他站起身，身高带来的压迫感让学妹不自觉后退半步，“她不合适。”
那个会因为林茶茶说"最喜欢你温柔的样子"而偷偷练习微笑的裴尚钦，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这不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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