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只是,当初盛家人在给盛淑兰看这门亲事的时候,着实是有些欠考究了,让自己家的女儿跳入了如此的一个火坑。这如今当着盛家人的面都如此数落盛淑兰,这在盛家人瞧不见的地方,还不知道如何折磨人呢。
像这样的前车之鉴,日后,看来自己在给明兰寻婆家的时候,还要好好的考究一下那家里人是否也是好相与的。
这一日,安陵容和明兰一起在老太太的屋中陪着老太太。懒散了这些日子,如今明兰正伏在桌前写字。
老太太在一旁看着,满意的点了点头,“明丫头有进步,只是这字,比起你小娘,还是差些火候。”
明兰听到老太太这话,笑着看向坐在一旁的安陵容,“祖母,我这一手字想要赶上我小娘,还需好好练一练呢。在宥阳的这段日子过得这么舒心,我都舍不得走呢。”
“宥阳好吗?”
老太太的这句问话,明兰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回答道:“好啊,咱们盛家,哪里不好呀。人也好,地方也好。”
“说起人来,品丫头倒是个大方的孩子。那贺家那个呢?”
安陵容在听到老太太的这句话的时候,几乎就已经料到了老太太接下来想要问的话。
明兰的目光落在自己眼前的字帖上,“贺家哥哥,是个好人。他比我们年长一些,又温顺谦和,处处都照顾我们。”
老太太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目光却并未从明兰的身上移开,“这是做哥哥应该做到的,不值当拿出来说。”
明兰听到老太太这话之后,抬起头看向一旁同样瞧着在觉得安陵容,思虑了一番后,这才说道:“贺家哥哥最可贵的,是知道女人的不易。能为天下女人发一声叹的,想必是个好人。”
“他父亲早逝,母亲病弱,家里全靠祖母支撑着,他从小便见识了祖母的辛苦,善替人想,加上祖传行医,颇有几分本事。若嫁得这样的郎君,这一生,想是泰康安稳,舒舒服服的。”
想到这些日子和贺弘文的相处,明兰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是呀,贺家哥哥当得起一个全心全意的人,真心不二的陪着他,这是他的福分。”
“我瞧着贺家哥儿人是个不错的,可是最后要做什么决定,还是要看明儿自己。”安陵容看着老太太,“老太太,恕意鲁莽,想要知道这贺家哥儿的那些家人如何?”
明兰对贺弘文的态度,至少目前看来是不排斥的,所以,安陵容才会问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老太太看着安陵容,知道这些时日那孙母给安陵容应该是造成了不小的阴影,作为明兰的母亲,安陵容自然是会考虑的要多一些。
而明兰在听到安陵容的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连眼睛都瞪大了几分,“小娘,这如今……这如今还未……”
明兰感觉自己的脸色都有些发烫,像这样在自己的两个长辈面前谈论这些事情,到底还是会有些羞涩。
安陵容听着明兰的话,笑了笑,“现在提及这些,时间是尚早了些,是我糊涂了。”
“你就是糊涂,”老太太附和道,“瞧瞧我们家明丫头,等明日你可要给我们明儿做碗鱼羹弥补弥补。”
“祖母,怕是你想吃小娘做的鱼羹才将我推出来的吧?”
一时间,屋子里的三人都笑了起来,感觉就连空气都是轻松的。
在宥阳的日子,过得的确是松快,这一日一日的过着,感觉还没怎么样,这没过多久,俨然就已经到了盛长梧的婚期。
这一日,整个盛宅分外的热闹,处处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只是安陵容本以为盛长梧的婚事已经足够的热闹,没想到还有比这更加热闹的。
都说有其母必有其子,这孙母是个泼辣不通礼数的,她那个十几年过去还是一个秀才的儿子,也好不到哪里去。
席间,孙母主人般流窜于席间,盛家也懒得理会。谁想孙志高喝多了,说盛长梧不把他放在眼里,在外面闹起来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孙母跑过去才担忧的让自己的儿子从高桌上下来不成后,居然第一时间的反应居然是一把抓住了一旁的盛淑兰的胳膊,一脸的尖酸刻薄样问是不是盛淑兰惹得她儿子不快的。
这言语之间,众人才知道这孙志高的外室,不日前居然已经有了身孕!
孙母不依不饶的想要去为难盛淑兰,不停的推攘着。好在李氏一把将自己的女儿给拉开,让品兰和明兰二人将盛淑兰给护着。
老太太看着这个样子,主动站了出来,“好好好,今日大喜的日子,侄孙女婿想喝酒,就让他喝,喝够了,心里也就不气闷了。不是嫌没人陪你喝酒吗?侄媳妇,去跟我大侄子说一声,让他过来,好好地陪着咱们的娇客。秀才,跟大相公一样,何等娇贵!务必要人人奉承,来来来,大家,够得上够不上的,知县大人,都过来敬一杯!这才是待客的道理!”
老太太这一开口,周围都顿时安静了下来,老太太中气十足的声音几乎穿进了在坐每一个人的耳中,当然也包括那撒泼的孙志高的耳朵里。
孙志高听着老太太的的这话,拱着手说多谢多谢,全然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孙母却是在这个时候慌了,嘴上连连的说着,“这不行,这不行,这不行,一人一杯,这么多人,他非醉不可呀!”
可是老太太却不想要在这个时候去理会这母子二人,直接就转身离开了。事了拂衣去,不留功与名。而其他的人,则是纷纷的去同孙志高敬酒,孙母被众人推攘着,却是没有一个人去理会她的喊叫。
而被灌酒的孙志高却是觉得自己终于有了这门多人的奉承,每来一个人敬酒,都毫不推诿的直接一口喝干。
安陵容默默的跟在老太太的一旁,让明兰和品兰好好的安抚安抚一下淑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