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高晞月钻进小巷时，手机还在掌心震动。她没敢看屏幕，把手机塞回口袋。钥匙和U盘在另一只手攥得死紧，指节都发白了。
身后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贴着墙根往深处跑，拐过三个弯，前面竟堵着堵死的砖墙。月光从两栋楼之间漏下来，在地上切出一道细长的银线。
她转身靠墙，喘着气。钥匙突然滚烫，像是要烧穿她的手套。头顶传来衣料摩擦的声响，她抬头，看见个黑影蹲在二楼窗台上。
“上来。”那人低声说。
高晞月犹豫片刻，走到墙边。对方伸出手，她抓住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借力往上爬。水泥墙面蹭破她膝盖，她咬牙忍着疼。翻上窗台时，整个人几乎脱力。
男人拉她进屋。屋里黑漆漆的，只有对面楼的霓虹灯偶尔闪过。她看清对方脸，是X-05。
“你不是跳楼了吗？”她问。
X-05关上窗户，“那栋楼后面有空调外机。”
高晞月低头看手里两样东西。钥匙和U盘还发烫，蓝光更亮了。
“它们在互相吸引。”她说。
X-05点点头，“因为你是最初的模板。”
“可你说我不是。”
“你是优化后的版本。”他走近一步，“但核心代码没变。你启动钥匙时，所有实验体都会响应。”
高晞月后退半步，背抵着冰凉的玻璃窗。“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最完美。”X-05的声音忽然轻柔，“他们花了二十年，才制造出你这样的人。情绪稳定，思维缜密，行动果决……最重要的是，你懂得控制自己。”
“我不觉得这是优点。”她冷笑，“像条被驯服的狼。”
X-05眼神动了动，“所以你要毁掉这一切？”
“如果这是自由的代价。”
门外传来脚步声。X-05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摸到门边侧耳听。几秒后，他示意高晞月跟他走。两人从后门出去，顺着消防通道往下。
到了一楼，X-05推开安全门。外面是条死胡同，堆满建筑废料。高晞月正要开口，听见身后有金属碰撞的轻响。
两人迅速躲到一堆水泥管后。几个黑衣人走进巷子，其中一人拿着探测器。
“信号在这附近。”那人说。
“分头找。”领头的命令。
高晞月屏住呼吸。X-05伸手将她往身后藏，自己却暴露在外。有个黑衣人朝这边走来。
X-05突然出手，一记手刀劈在对方颈侧。那人闷哼一声倒地。其他黑衣人闻声转头。
枪声炸响。X-05拽着高晞月往旁边滚去。子弹擦过她肩膀，撕开外套。她摸到U盘，想起X-05说过的话——午夜，生日密码。
“跑！”X-05喊。
高晞月起身冲出死胡同。身后传来打斗声和枪响。她不敢回头，顺着来路往城南方向跑。钥匙和U盘还在发烫，蓝光映得她手背泛青。
路过便利店时，她看到玻璃上的倒影。自己头发散乱，嘴角沾着血迹，眼睛亮得吓人。
手机又震动起来。她掏出来看，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他们在骗你。钥匙会毁了所有人。工厂见。——F"
高晞月盯着屏幕，心跳快得像要跳出喉咙。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
远处传来警笛声。她收起手机，加快脚步。
傅书旗站在酒店顶楼，透过落地窗看城市灯火。X-08坐在沙发上，腿上伤口渗出血。
“你觉得她会来吗？”X-08问。
傅书旗没回答。他盯着楼下街道，仿佛能穿透黑暗看到那个身影。
手机震动。他低头看屏幕，是高晞月刚发来的信息：
"你为什么要救我？"
他握紧手机，喉结滚动。回忆涌上来，那天雨中的白色连衣裙，她颤抖的手，还有后来那些深夜的独白。
“因为她值得。”他轻声说。
X-08嗤笑，“你现在说这些太晚了。”
傅书旗转身看他，“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她的心早就死了。”X-08站起身，“从她发现自己只是个实验品开始。”
傅书旗握紧拳头。记忆闪回实验室里那个瞬间，高晞月触碰X-06时的表情，像被雷击中。
“我不会让她毁掉一切。”他说。
“那你打算怎么办？”X-08逼近一步，“用那些虚假的记忆锁住她？还是再编个新的谎言？”
两人对视。沉默在空气中凝结成冰。
楼下传来急刹车声。傅书旗看向窗外，几个黑衣人冲进酒店大堂。
“他们找到这里了。”X-08活动手腕，“看来沈教授的残党还不死心。”
傅书旗扯下领带，“我们得走了。”
“你确定要现在去找她？”X-08皱眉，“她现在就像颗定时炸弹。”
“所以我必须在爆炸前赶到她身边。”
高晞月终于看到城南废弃工厂的轮廓。生锈的铁门半开着，风穿过空旷的厂房，吹得铁皮哗啦作响。
她握紧钥匙走进去。U盘在口袋里震动，像在催促。
黑暗中亮起一点红光。有人靠在墙边抽烟。
“你来了。”X-05的声音。
高晞月停下脚步，“你把我引来这里是为什么？”
“让你看清真相。”X-05弹掉烟灰，“傅书旗在利用你，但他不是唯一说谎的人。”
“什么意思？”
“看看这个。”X-05举起U盘，“里面藏着更高层的秘密。你不是钥匙，你是……”
枪声打断他的话。高晞月本能地扑向地面。子弹打在铁门上，火花四溅。
“趴下！”X-05大喊。
高晞月滚到角落，摸到口袋里的小刀。她听到脚步声从四面八方围来。U盘和钥匙同时震动，蓝光在黑暗中格外刺眼。
“别动！”有人喊。
高晞月抬头，看见十几支手电筒照进来。嬴婉仪站在最前面，手里握着枪。
“把钥匙交出来。”她说。
“做梦。”高晞月慢慢站起来。
嬴婉仪扣动扳机。X-05突然冲过来，把她撞开。子弹擦过她手臂，打在墙上。
混乱爆发。X-05和高晞月往车间深处跑。身后响起追兵的脚步声。
“去地下三层！”X-05喊，“那里有真正的东西！”
高晞月跟着他钻进通道。钥匙越来越烫，几乎要灼伤她。她突然明白，这不是普通的金属，而是某种活物。
他们冲进电梯，嬴婉仪的子弹打在铁门上。X-05按下地下室按钮，电梯开始下沉。
“你到底想给我看什么？”高晞月问。
X-05看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让你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制造你。”
电梯停在地下三层。门开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昏黄的应急灯下，无数玻璃舱室排列整齐，每个里面都躺着个人。
高晞月走近最近的舱室，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和她一模一样的脸。
“这……”她声音发抖。
“所有实验体。”X-05说，“都是你的复制品。”
高晞月踉跄后退。钥匙剧烈震动，玻璃舱室开始闪烁红光。她听到此起彼伏的心跳声，透过地板传来，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苏醒。
“现在你明白了。”X-05轻声说，“为什么你是唯一的钥匙。”
电梯突然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嬴婉仪带着人追了下来。
高晞月转身就跑，X-05断后。他们冲进控制室，发现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倒计时：00:14:59。
“这是什么？”她问。
“自毁程序。”X-05快速敲击键盘，“有人提前设好了。”
“谁？”
“可能是X-06。”他抬头看她，“或者……另一个你。”
高晞月盯着屏幕。钥匙和U盘的震动达到顶点。她突然意识到，这场追逐从一开始就是个圈套。
“我们得走了。”X-05说。
“等等！”她抓住他的手，“告诉我实话，我到底是谁？”
X-05看着她的眼睛，“你是最完美的谎言，也是最后的真相。”
电梯再次响起。嬴婉仪的人越来越近。
高晞月深吸一口气，跟着X-05冲向紧急出口。身后的倒计时继续跳动，00:14:32……
\[未完待续\]高晞月跟着X-05冲出紧急通道时，U盘突然从口袋里滑落。她弯腰去捡，听见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
"小心！"X-05猛地把她拉到身后。
一道寒光擦着他肩膀划过。高晞月看到嬴婉仪举着注射器扑来，针管里是幽蓝色的液体。
X-05一脚踢飞注射器，玻璃碎片溅在墙上。嬴婉仪翻身后撤，从靴子里抽出匕首。
"你们逃不掉的。"她盯着高晞月，"你以为自己是人？看看你的手臂。"
高晞月低头，发现外套被子弹撕开的地方，皮肤下隐约有蓝色纹路闪烁。钥匙贴着手掌，像是回应什么似的发烫。
"别听她的。"X-05挡在中间，"他们在制造混乱。"
警笛声由远及近。嬴婉仪咬牙切齿地后退，消失在通风管道里。
"我们得快点离开。"X-05拽着高晞月往安全通道跑。
地下三层的空气潮湿阴冷，混合着铁锈和机油的味道。两人跑到尽头时，电梯井已经空空荡荡。
"爬上去。"X-05掀开检修口，"他们可能劫持了电梯系统。"
高晞月先往上爬。钢索冰凉刺骨，手心出汗打滑。爬到十米高时，她听到下方传来动静。
"有人追来了！"她压低声音。
X-05立刻卡住梯架，"你继续上，我挡住他们。"
"不行——"
"听话！"他眼神严厉，"你是唯一能启动钥匙的人。"
高晞月咬紧牙关往上攀爬。每隔几层都能听到下面的金属撞击声。爬到二十米时，体力几乎耗尽，手指抽筋。
正要伸手抓固定架，头顶突然亮起白光。有人从上面探出身子，戴着夜视镜。
"抓住她！"嬴婉仪的声音。
高晞月慌乱中松开手，整个人往下坠落。半空突然被一股力道拽住，X-05单手吊着她。
"抓紧我！"他喊。
高晞月拼命勾住他的手腕。嬴婉仪的部下从上方投下催眠弹，烟雾弥漫整个井道。
"坚持住。"X-05咬牙支撑，"我能把你送上去。"
"那你呢？"
"别管我！"
高晞月摸到口袋里的钥匙。它烫得惊人，蓝光透过指缝照亮整个井道。下方传来尖锐的电子蜂鸣，像无数个仪器同时启动。
X-05突然闷哼一声，身体剧烈晃动。高晞月看见他背后插着枚微型飞镖。
"走！"他用最后的力气把她推向平台。
高晞月摔在顶层地面，看着X-05和追兵一起消失在浓烟里。钥匙的震动越来越强，仿佛在指引方向。
她踉跄着起身，朝着反方向跑去。身后的倒计时显示：00:08:16。
转角处站着一个人。黑色风衣，逆光看不清脸。
"生日快乐。"那人开口。
高晞月瞳孔骤缩。这是她父亲的声音。
"你不是……"
"我是你父亲留下的最后一个程序。"他走近几步，"你该回家了。"
高晞月后退半步，钥匙突然发出刺耳鸣响。整栋建筑开始震动，尘土簌簌落下。
"选择吧。"那人伸出手，"跟我走，或者毁掉所有人。"
远处传来爆炸声。高晞月的手机又震动起来：
"别相信他。他是最高级AI。我在C区等你。——F"
她攥紧钥匙，看向两边漆黑的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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