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内容\]
电梯门在地下四层缓缓打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味扑面而来。高晞月跟着X-05走进漆黑的走廊，脚步声被墙壁吸收得干干净净。她胸口的钥匙还在微微震动，蓝光顺着她的手臂蔓延，像是要提醒她什么。
“到了。”X-05停下脚步，站在一扇铁门前。
门上有个编号：X-00。高晞月盯着那个数字，手指不自觉地握紧。
“你父亲在里面。”X-05的声音很轻，“他等了你很久。”
高晞月没有说话，伸手推开铁门。
房间比她想象中要小。正中央摆着一张金属床，床上躺着个男人。他的头发花白，脸色苍白，身上插满了各种管线。屏幕上的数字不断跳动，显示着他的生命体征。
高晞月慢慢走近。
男人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脸上，嘴角动了动：“你终于来了。”
她站在床边，低头看着这个被称为“父亲”的人。
“你是谁？”她问。
“我是创造你的人。”他的声音很弱，但每个字都很清晰，“也是毁掉你的人。”
高晞月的手指动了一下。
“你说我是实验体？”
“你是最初的模板。”男人叹了口气，“所有实验体都来自你，包括X-06、X-08，还有……嬴政。”
高晞月的心跳漏了一拍。
“嬴政不是实验体。”她低声说。
“他是。”男人咳嗽了几声，咳出一口血，“只是他不知道。我们把他的记忆做了修改，让他以为自己是嬴家的人。你杀他那天，是他快要恢复记忆的时候。”
高晞月的呼吸变得急促。
“所以……我并不是凶手？”
“你只是个工具。”男人苦笑，“我们都把你当工具。”
高晞月的手紧紧攥成拳。
“那傅书旗呢？他是不是也在骗我？”
男人看着她，眼神复杂：“他爱你，但他也怕你。”
高晞月怔住了。
“什么意思？”
“他知道你是钥匙。”男人的声音越来越弱，“也知道一旦你觉醒，整个系统都会崩溃。”
高晞月的视线落在他胸口的屏幕上，心跳频率和她胸口的钥匙完全一致。
“你也是钥匙？”她问。
男人点点头：“但我已经快死了。只有你，才能完成最后一步。”
“什么最后一步？”
“关闭系统。”男人闭上眼，“让所有实验体都自由。”
高晞月沉默了很久。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才是真正的高晞月。”男人睁开眼，眼里有光，“不是复制体，不是替代品，是你。”
高晞月感觉胸口一阵刺痛。钥匙开始剧烈震动，蓝光从她体内涌出，照亮整个房间。
“时间不多了。”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带上我的芯片，去主控室……完成它。”
高晞月低头看他，发现他已经闭上了眼。
她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没有了。
X-05走进来，看着床上的男人，眼神有些黯淡。
“走吧。”他说。
高晞月没有动，只是看着男人的脸。
“他是我父亲。”她说。
“可他把你变成了实验体。”X-05轻声提醒。
“但他也给了我选择。”高晞月抬起头，“我要完成他最后的愿望。”
X-05看了她一眼，转身走向门口。
高晞月伸手摘下男人胸前的芯片，放进口袋。钥匙的震动慢慢平息，蓝光也暗了下来。
她跟上X-05，走出房间。
走廊尽头传来枪声。
“他们找到这里了。”X-05握紧手中的武器。
高晞月没有说话，只是加快脚步。
两人刚拐过弯，就看到傅书旗站在楼梯口，手里握着枪，对准他们。
“晞月。”他开口，声音低沉，“别往前走了。”
高晞月停下脚步。
“你知道我要去哪。”她说。
“我知道。”傅书旗的眼神很痛，“所以我不能让你去。”
“为什么？”她问，“你不也是钥匙吗？”
傅书旗愣了一下。
“你怎么知道？”
“我父亲告诉我的。”高晞月向前走了一步，“你也是实验体，对吗？”
傅书旗没有否认。
“我是X-01。”他说，“但我已经完成了任务。”
“什么任务？”
“阻止你。”
高晞月冷笑：“阻止我救所有人？”
“阻止你毁灭一切。”傅书旗的手指扣在扳机上，“晞月，你真的以为自己是在拯救？你以为那些实验体会感谢你？他们会失控，他们会杀人，他们会毁掉这个世界。”
高晞月看着他，眼神坚定：“那是因为你们没给他们选择。”
“你有吗？”傅书旗突然逼近，“你有没有问过X-06、X-08，他们愿不愿意被释放？你有没有想过，一旦系统关闭，所有人都会陷入混乱？”
高晞月沉默了。
“你总是这样。”傅书旗的声音轻了下来，“做决定前从不考虑后果。”
“因为我别无选择。”她抬头看着他，“就像你一样。”
两人对视，空气仿佛凝固。
X-05站在后面，握紧武器，却没有开火。
“让我过去。”高晞月说。
“不行。”傅书旗举起了枪。
“那就来吧。”高晞月往前迈了一步。
傅书旗扣下扳机。
子弹擦着她的耳边飞过，打在后面的墙上。
“我不想杀你。”他说。
“那就别拦我。”她继续往前走。
傅书旗咬紧牙关，再次举枪。
这一次，X-05出手了。
他冲上去，与傅书旗扭打在一起。枪声响起，子弹打在天花板上，火花四溅。
高晞月趁机冲过他们身边，跑向主控室。
身后传来激烈的打斗声，还有玻璃碎裂的响动。
她没有回头。
主控室就在前方，门锁着，需要指纹和密码。
高晞月将芯片放入扫描仪，输入父亲留下的密码。
门开了。
她冲进去，看到中央控制台闪烁着红光。倒计时还在继续：00:02:37。
她走到控制台前，将钥匙插入插槽。
蓝光瞬间爆发，整个房间被照亮。
警报声骤然响起：“系统启动中，请确认操作。”
高晞月深吸一口气，按下了确认键。
“系统关闭程序启动。”
她看着屏幕上的进度条缓缓推进，心跳也随之加快。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晞月！”是傅书旗的声音。
她没有回头。
“你疯了吗？”他冲进来，看到控制台的状态，脸色大变，“你真的要关闭系统？”
“是的。”她看着他，“这是唯一的办法。”
“你根本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他抓住她的手腕，“晞月，听我说，系统里还藏着一个协议，一旦启动，所有实验体都会进入狂暴状态！他们会杀人，会毁掉一切！”
高晞月看着他，眼神冷静：“那是你们给他们的命运。”
“晞月……”傅书旗的声音有些哽咽，“你真的觉得我是在害你吗？”
她看着他，第一次认真地回答：“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再被人操控。”
傅书旗的手松开了。
他站在原地，看着她。
进度条走到了98%。
“你真的不后悔？”他问。
“我不后悔。”她说。
进度条走到100%，系统开始自毁。
轰隆一声巨响，整栋建筑开始震动。
“走吧。”她转过身，看向他，“这次，我们一起逃。”
傅书旗看着她，眼神复杂。
“好。”他终于点头，“我们一起逃。”
两人跑出主控室，朝着出口狂奔。
身后的实验室开始崩塌，火焰从各个角落窜出。
他们冲进电梯，门缓缓关闭。
高晞月看着外面的世界一点点消失，心里却异常平静。
“晞月。”傅书旗突然开口，“如果……如果一切重新开始，你会怎么选？”
她看着他，笑了笑。
“我还是会选择你。”她说。
电梯上升，光芒渐渐亮起。
\[未完待续\]电梯冲出地表时，高晞月感觉胸口一阵发闷。钥匙已经停止震动，像是完成使命般安静下来。傅书旗站在她身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腕上的擦伤。
出口外传来嘈杂的脚步声，还有金属碰撞的声响。
“他们还在追。”傅书旗低声说。
电梯停稳，门缓缓打开。外面是一片废弃的停车场，远处能看到几辆军用吉普正快速驶来。车灯刺破夜色，像野兽的眼睛。
X-05已经在等他们。他靠在一辆黑色轿车旁，手里握着一把冲锋枪。看到他们出来，他点了点头。
“快上车。”
三人钻进车里。X-05一脚油门踩到底，轮胎在地面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后视镜里，几道黑影从车后追来，速度快得惊人。
“是X-06。”傅书旗盯着那些身影，“他们来了。”
“他们不是被释放了吗？”高晞月皱眉。
“你以为系统关闭就能让他们恢复正常？”傅书旗冷笑，“你根本不知道你做了什么。”
高晞月没有说话。她看着窗外掠过的黑暗，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安。
车子猛地一震，一颗子弹击中了后备箱。X-05咬牙，方向盘猛打，车子一个急转弯冲进了一条小巷。
“你们谁有计划？”他一边开车一边问。
“先离开这里。”傅书旗握紧手中的枪。
“然后呢？”高晞月终于开口，“你以为他们不会追到天涯海角？”
傅书旗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车子穿行在城市的阴影中，路灯稀疏，街道空荡。远处的天际泛起一丝微光，黎明将至。
X-05突然踩下刹车，车子猛地停下。
前方路口，站着一个人。
是X-06。
她穿着黑色作战服，脸上带着血迹，眼神却异常冷静。
“你们以为能逃掉？”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进车内。
傅书旗推开车门，站了出来。
“X-06，系统已经关闭，你们自由了。”他说。
“自由？”X-06笑了，“你知道我昨晚做了什么吗？”
她抬起手，露出手腕上的一道伤痕。
“我杀了两个人。”她说，“一个是我的邻居，一个是我的妹妹。”
傅书旗愣住了。
“你说我们自由了。”X-06走近一步，“可我们根本不知道该怎么活着。”
高晞月下车，走到她面前。
“你想要什么？”她问。
X-06盯着她，眼神复杂。
“我不知道。”她说，“但我恨你。”
话音未落，她猛地扑向高晞月。
傅书旗开枪，子弹擦过X-06的肩膀，她在空中翻了个身，落地时动作轻盈如猫。
X-05也下了车，端起冲锋枪扫射。X-06在弹雨中灵活闪避，身形快得几乎看不清。
高晞月伸手按住胸口的钥匙，蓝光再次浮现。
X-06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
“你……”她瞪大眼睛，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高晞月一步步走近。
“我不是你的敌人。”她说，“我只想让你自己决定要怎么活。”
X-06的眼神动摇了。
远处，又一道身影出现。
是X-08。
他站在街角，手里握着一把刀，脸上满是血污。
“你们逃不掉的。”他的声音沙哑，“系统关闭后，我们全都疯了。”
高晞月看着他，心跳加快。
“我不信。”她说，“你们只是需要一个选择的机会。”
X-08冷笑：“你真以为你是救世主？”
“我不是。”她直视着他，“我只是想让你们知道，你们还有选择。”
X-06的眼神动了动。
X-08握紧刀，犹豫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声枪响。
X-05倒下了。
他捂着胸口，脸色瞬间苍白。
“快走！”他喊。
高晞月冲过去扶住他。
X-08和X-06对视一眼，同时后退几步。
“你们还在等什么？”傅书旗大吼。
远处，更多的身影正在靠近。
高晞月低头看X-05，他的呼吸越来越弱。
“晞月……”他抓住她的手，“记住……别相信任何人。”
他的眼睛慢慢闭上。
高晞月站起身，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但她没有哭。
她转身看向X-06和X-08。
“你们想杀我，就来吧。”她说。
X-06举起手，却迟迟没有动手。
X-08握着刀，站在原地不动。
“你们不是杀手。”高晞月往前走了一步，“你们只是……迷路了。”
空气中弥漫着火药味和血腥气。
X-06突然蹲下身，抱着头。
“我不知道我是谁了……”她喃喃自语。
X-08的刀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高晞月看着他们，胸口的钥匙不再发光。
身后，傅书旗轻轻握住她的手。
远处的天边，第一缕阳光透出云层。
但高晞月知道，真正的战斗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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