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向高殿的云阶那么长,长到他们要用一生一世走完。
玉姮放心的将手递给他,“我很欢喜。” 她温然含笑,眉眼生波。
润玉看到身边人笑着,也跟着笑,“我亦如此。”
一路穿过前来观礼的六界诸仙向殿首行去。
仙乐齐响,天籁奏鸣。彩蝶绕梁而飞,仙鹤引颈起舞。
丹朱愤愤不平的看着新人入场,他虽然被褫夺神职,但毕竟还是天帝叔父,也一同受邀观席。
要不是锦觅忘恩负义,害了他的凤娃,他由怎会沦落至此。
酒水一杯、两杯灌下肚,他倒要看看这对心狠手辣的夫妻会是什么下场。
代替了他的月下老人拿出十二万分精神端起,主婚人的架势,唱一句:“礼乐起!”
周遭众仙家看着新人啧啧赞叹,“好一对璧人!”
“一拜天地!”
两人上对穹苍,下对方舆,同行拜礼。
三拜过后礼成。
“此后,本座与天后,同心同德,矢志不渝。天妃之位,就此废止。”
此言一出,神仙们感慨着天帝果然情深似海。
玉姮也忍不住去看他。
“我同父帝不一样。”
她耳边回响起他曾说过的话。
他们是真正的爱侣,并坐在御座上的夫妻。
婚后相处其实与之前并无不同,真要说有的话,那大概是他们着手备孕了。
以前的天宫危机四伏,他们不愿意把孩子带来这么危险的地方。
现在障碍一扫而空,他们也专心调理身体,迎接新生命的到来。
过了一阵平静的日子,废天后、火神的余党见蛰伏无望,逐渐生出事端。
润玉只身一人来到临渊台。
重兵把守,大门紧闭。
只有罡风带出一点微弱的哭声。
大门缓缓打开,里面关着一个鬓发散乱、面容憔悴的女子。那女子,不是废天后荼姚又是谁。
见惯了废天后云鬓高挽,明艳跋扈的样子,如今这般憔悴落魄倒让润玉都愣了一下。
荼姚从伤心劲儿缓过来,冷声道:“你来干什么?看本座的笑话吗?”
润玉单刀直入,“我来只问一件事。你的修为去那里了?”
他没想到废天后待在毗娑牢狱里也不安分。若非今日他巡视鸟族,偶然瞥见穗禾耳下有水系凌波掌的印记,未必能想通水神之死的关窍。
荼姚心中隐隐不安,面上却一副强硬模样,“你在胡沁什么!是本座没打过你么!”然而她却迟迟未敢动手。
润玉遗憾的叹了口气,“若非你将修为传与旁人,那水神必然是旭凤杀害无疑。”
荼姚抿了抿唇,不再说话。只要自己不承认,他们就只能抓心挠肝去揣测了。
“旭凤已死,本该百事消。可近日有仙家上书,言明旭凤屠戮上神,罪大恶极,不配享供奉。恳请削去旭凤神位、衣冠扔出栖梧宫,以振天纲。”说罢,他起身掸袖准备离去。
荼姚面色一变,“他对你从未生过歹念,你连他身后事都不放过。”
然而就是顾念这份兄弟情,润玉才不想让旭凤死后都背负‘屠戮上神’的骂名。他观荼姚表情有些松动,继而道:“臣下言之有理,我再看重兄弟情,也不能乱了章法。”
一时间,场面十分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