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玄英的小桌子摆在大桌子上,墨兰一边自己吃着,一边又要照顾这个小祖宗。
他的牙已经冒出了好几个小小的白米点,倒不难受,就是爱用那个小白米点去啃东西。墨兰舀了一勺汤到他小碗里。但小玄英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此,他干脆一把抓住了母亲的手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墨兰躲不及,还真被他咬住了,当然就他那点小牙,与其说咬、还不如说含更恰当。
“小脏货!”墨兰将手抽出,云栽奉上干净湿热的帕子,墨兰接过擦干净了他的口水,但一转头小玄英又准备把自己的小胖手放进嘴里。
幸好身边的宫人都盯着,及时拿了出来,墨兰叮嘱道:“以后多盯着太子,莫让他总是啃手,平时也多替他净手。”
手会碰到的物件太多了,这边小玄英细牙刚露,万一吃出了什么病怎么办。
不让小玄英啃手,他不乐意了,嘴上一直‘啊啊啊’的叫着,直到墨兰拿了一个挂着小铃铛的绣球逗他时,方才咯咯的笑了起来。
“兰儿教子有方。”赵祯忍不住感叹。
这或许就是他想象中母与子正常的相处画面。
有孩子陪伴,时间总是过得很快。
到了傍晚,墨兰整理着小玄英周岁礼上收到的贺礼。
赵祯闲来无事,看着铺了一桌的纸笔墨砚,随手取过一件问:“这幅是汉代钟繇的墨迹,将来是想让咱们儿子学楷书?是了你是学卫夫人书,自然更喜欢这一派。”说着,自己便恍然大悟。
钟繇,东汉书法大家书,有“正书之祖”之誉。有一徒,同样是以工书传世的卫夫人。
“钟夫子其书巧趣精细,茂密幽深,自然天成,无雕琢气。也难为他们能找到钟夫子真迹。”墨兰玉指抚在《宣示表》、《贺捷表》、《力命表》几章刻帖上,越看越满意。
她眼风轻轻带到赵祯身上,赵祯坐在那里出奇的镇静,仿佛是看不厌一般捧着一幅字帖津津有味的看着。
“其实要说字帖,又有那篇韵味能出《兰亭集序》。”见墨兰不接话、也不好奇,赵祯只能再往前挪一挪,将字帖挪到她眼前。
所以她才不想看啊。
墨兰很想继续假装没看到,可纸上的墨字一进到眼里,就自动排列成序。
这篇《兰亭集序》她读过很多遍,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可纸上字却是一笔遒劲的飞白体。
这笔字她再熟悉不过了,不正是赵祯所书。
赵祯将自己的字摆在面前,是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墨兰坚持己见,“君子贵在端方。飞白体固虽好,却时有松散不实。”
赵祯也不肯退一步,“正因为难学,才更该勤学苦练。不为别的,只为‘雾谷卷舒,烟空照灼,长剑耿介而倚天,劲矢超腾而无地’的意境。”他试图通过大段形容来让墨兰接受,孩子以后学他的飞白体。
自然,最后是没能说服彼此。
墨兰让宫人抱来小玄英,又将两幅墨迹摊在桌上,让他自己选以后要学的字。
这一刻,似乎比周岁礼上的试儿还要紧扣人心弦。
夫妻对视,就等孩子自己伸手定下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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