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季温敲了敲金泰亨的门,金泰亨似乎早有预谋,快速的把门打开了。
金泰亨有事儿吗?
金泰亨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金季温身上,语气里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金季温似乎感受到了那目光中的疏离,微微咬了咬唇,还是开口指出他的问题。
金季温金泰亨,你太过分了。
金季温话音未落,金泰亨便径直朝着房间走去。金季温见状,下意识地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却被他一个利落的转身顺势一带,不由自主地跟着踉跄了几步,踏入了房内。
金季温你不打算道歉吗?
金泰亨转身面对她,随后一伸手就把门关上了,金泰亨只开了一盏床头灯,走廊的灯被隔绝在外,房间视线可见度瞬间降低。
就这么在黑暗中沉默着对峙,金季温抬着头,脖颈有些酸。
金季温金泰亨,给我道歉。
金泰亨就这么面对着她,高大的身影带着隐形的压迫感。
金泰亨凭什么?
金季温有些气急,从小到大都是这样,泪失禁体质让她一生起气来就嘴笨,又气又急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金季温你你你…
金季温你本来就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能把朴灿烈送我的花扔了,而且我连贺卡都没来得及看。
金泰亨扭了扭头,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金泰亨金季温,我不仅扔他送的花,他从高中开始让我送你的任何一样东西,我都扔了。
金季温更气了,他凭什么?
金季温你!你凭什么?
金季温抬手想像往常一样打他,被抓住手腕往金泰亨面前带了一步。
金泰亨金季温……
金季温猛然意识到,他如今已非昔日那个稚嫩少年。翅膀硬了,个子拔高了,力气也大了,小时候自以为跟他亲密无间的小姨,现在竟连一声亲昵的称呼都不愿叫了?
金季温金泰亨!
金季温被他气得哑口无言,眼眶中泪光隐隐闪烁,竭力压抑着内心的波澜。金泰亨却仿佛看穿了这一切,他缓缓伸出另一只手,轻柔地落在金季温的脑后。随着双手微微一用力,他便将人轻轻带入怀中,整个动作自然又带着不容拒绝的温柔。
金泰亨眼中神情复杂,终是闭眼妥协。
金泰亨金季温,我错了。
金季温头埋在金泰亨怀里,眼泪随他的话落在他薄薄的真丝睡衣上,带给金泰亨冰凉湿润的触感,那一小片湿润紧紧贴住皮肤,让人难受又无法脱离。
金季温轻轻挣扎着,从金泰亨的怀抱中退了出来。两人目光交汇,彼此无言。她感到脸上一阵灼热,或许是从未在金泰亨面前如此失态过,又或是成年人之间这般过于亲密的举动令她心底泛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感觉。那片刻的静默仿佛拉长了时间,连空气都变得微妙而凝滞。
金季温那个…我先回房间了,你既然道歉了,我,我就勉强原谅你了,下次不准这样。
金季温话音未落,便下意识地扬了扬手,可手臂刚抬到半空,又缓缓放了下来。
她忽然意识到,面前的金泰亨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懵懂稚嫩的孩子了。
小时候,她这个长辈总能借着身份在他面前摆出一副威严的模样,甚至偶尔用些小手段吓唬他。可如今,岁月悄然改变了彼此的位置,甚至在某些方面胜利性的压倒她,自己再也无法像从前那样,在他面前随心所欲地“狐假虎威”了。
她逃也似的跑回自己房间,脑子里不断回想刚才的场景,总觉得金泰亨变了,但她却说不出来哪里变了。
但愿金泰亨还会像小时候一样,听她的话,亲近她。
虽然心里那样想着,真到那一刻,情绪上的别扭还是会从行为反应出来。
两人就这样僵持两天,让金亨源夹在中间左右难办,金季温索性住在了教职工宿舍。
五六天没见两人,直至期末考。
金季温学号18,金泰亨。
金季温瞧见金泰亨略,神色显怔忪,旋即恢复了一贯的公事公办态度。
金季温开始吧。
金泰亨也没有多话,利索的坐下开始演奏,他选择的是贝多芬“告别”第三乐章。
很基础的曲目,但凡了解的,知道的都不太敢选,导师对这种耳朵已经听起茧的曲子的要求都很苛刻,除非学生自己基础很好要不然很难有效果。
金泰亨的指尖随着心潮的起伏轻轻跃动,每一个敲击琴键的动作都像是一次无声的诉说。
那些流淌而出的音符,仿佛承载着无法言明的情感,似压抑、似挣扎,又似一种深切的渴望。他像是要将所有积攒于心底的情绪,毫无保留地倾泻在这片黑白交错的天地间。
一旁的金季温静静地聆听着,眉宇间却悄然染上一抹疑惑。那旋律虽动人,却隐约透出一丝难以忽视的违和感,如同平静湖面下暗涌的涟漪,令人心绪难安,这是与他表演的曲目相违和的情绪。
“铛——”
金泰亨双手按上琴键,到一半的演奏戛然而止。
金季温站起身来,金泰亨低垂着头,周围的同学都在窃窃私语。
金季温金泰亨同学如果身体不舒服,本次演奏不作数,稍后再做考评。
金季温下一位。
金泰亨站起身,让开了位置。
待全部同学考核完毕金季温才叫金泰亨上台。
金季温金泰亨同学,准备好了可以过来考试了,其余同学可先行离开,班长留下就行。
金季温站在钢琴旁边仔细的听着金泰亨演奏,金泰亨又一次出了错。
金季温金泰亨,如果这样下去,我只能给你不合格。
金泰亨抬眼望向她,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像是深海中难以平息的暗流,金季温却无法读懂他眼底潜藏的深意。
金季温静下心来,有什么问题考完后可以解决,还有同学在等待,不要耽误他的时间。
金季温将目光悄然撇向一旁,心中泛起一丝复杂的涟漪。金泰亨如今这般态度,与她并非毫无瓜葛。她的眉梢轻颤了一下,仿佛有什么情绪在心底悄然蔓延,却又被强行压下。
金泰亨内…
一曲结束,中规中矩,金季温打了79,相较于高的不算低,相较于低的不算高,这分数完全低于金季温对金泰亨的预期,他明明可以做的比这好。
金季温挥了挥手,让记完分的班长离开了。
金季温金泰亨,你今天的表演你自认为满意吗?
金季温如果你表演要带着无关的情绪去演奏,那样你永远都没办法更上一层楼。
金泰亨站起身,气息有些不稳。
金泰亨你管我?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提起包匆匆离去,只留下金季温一人怔在原地。片刻之后,她才如梦初醒,抓起自己的包快步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