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蒙，过来呀，到姐姐这儿～”
熙蒙懒洋洋地抻了个懒腰，肉垫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声，长腿倒腾着凑过去。
“我们蒙蒙真乖，来，坐好。”
他抬眼睨了睨面前的苏妩，耳朵尖儿不太情愿地耷拉了一下，却还是乖乖蜷在了她脚边。
苏妩的手掌落下来，轻轻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那力道刚好，熙蒙不自觉地蹭了蹭，甚至主动把小脑袋往她掌心拱了拱。
“奖励我们蒙蒙一块肉干～”
这话刚落，熙蒙的眼睛唰地亮了，寸步不离地跟在苏妩身后，尾巴尖儿忍不住晃了晃。
苏妩拆开密封袋，捏出一块肉干放进他的碗里：“吃吧。”
熙蒙立刻埋下头，小嘴巴咔嚓咔嚓嚼得欢快。
正吃得香，旁边忽然凑过来个毛茸茸的脑袋。
熙旺。
他用湿乎乎的鼻尖蹭了蹭苏妩的手背，又把脑袋往她手边拱，喉咙里发出软乎乎的呜呜声，明摆着要讨摸。
苏妩被他逗笑了，指尖点了点他的鼻尖：“旺旺也想吃呀？”
熙旺短促地嘤了一声，尾巴摇得更欢。
苏妩却突然伸手捏住了他软乎乎的嘴筒子：“不可以哦。”
下一秒，熙旺的尾巴唰地就耷拉下来，像根打了蔫的狗尾巴草。
苏妩忍着笑，指尖戳了戳他的耳朵，
“不过呀，要是我们旺旺肯让姐姐摸摸小肚子，姐姐就给你也分一块～”
话音刚落，熙旺啪嗒一下就倒在地上，四脚朝天把圆滚滚的肚皮敞得明明白白，生怕苏妩看不见。
可苏妩没伸手摸，反而俯身把脸埋进那片肚皮里，鼻尖蹭着他的毛，
“呀，我们旺旺是香香的小狗狗对不对～”
熙旺正舒服地摇着尾巴，喉咙里发出呼噜呼噜的满足声，却突然听见她接着说，
“就是太没心眼啦，这模样，是个人伸伸手都能摸走。”
熙旺顿住动作，脑袋歪了歪，随即发出委屈的嘤嘤声，小爪子还扒拉了两下苏妩的胳膊。
像是在抗议，明明他才不是随便谁都能碰的。
更何况，谁会没事敢凑上来摸一只看着就不好惹的德牧呀。
他还没来得及用湿漉漉的眼神再多辩白两句，就瞥见门口站着个高大的身影。
熙泰正静静站在那里，琥珀色的眼睛盯着他们，尾巴纹丝不动。
苏妩瞬间摆出一副被抓包的无辜模样，连忙从熙旺肚皮上抬起身，朝着门口招手，
“泰泰～姐姐没碰他们呢，快过来，给姐姐抱抱好不好？”
熙泰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没动，转身就趴在地板上，连个眼神都不肯再分给她，浑身上下都写着我不高兴。
苏妩一看就笑了。
这货的醋坛子，准是又翻了。
她快步走过去，弯腰把这个大家伙抱进怀里，指尖挠了挠他下巴，
“怎么啦泰泰？又吃什么飞醋呢？”
思绪飘回三年前那个雨夜。
那天她下班回家，刚到小区楼下就听见断断续续的嘤嘤声，又软又弱，裹在雨丝里格外可怜。
她撑着伞顺着声音找，最终在一片被雨水打湿的灌木丛深处，看见了三个小小的身影。
是三只品种各异的小狗，眼睛都还没睁开，缩在一团破旧的布里互相取暖。
她蹲下身，看着那三团小小的、还在发抖的毛球，心一下子就软了，小心翼翼地把他们都抱进了怀里，带回了家。
这一带，便是整整三年。
熙旺是三个里最省心的那个，性子软得像块棉花糖。
最初总把苏妩给的肉干、零食悄悄留一半给另外两只，苏妩也是偶然撞见他叼着肉干往熙蒙碗里塞才发现，又气又心疼地训了一顿，这才改掉了毛病。
熙蒙则是实打实的颜值担当，一身陨石纹毛亮得能反光，尤其是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像浸了碎冰的湖。
更有意思的是，他好像真知道自己好看。
冬天苏妩想给他套件红彤彤的大花袄，刚穿上身，他就扭着身子蹭蹭蹭把衣服拱掉，蹲在一旁甩着尾巴，那模样分明是嫌衣裳配不上他。
精得像个人。
至于熙泰，每次苏妩但凡伸手摸熙旺的头，或是弯腰揉熙蒙的耳朵，他总能悄无声息地冒出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尾巴垂在地上，连空气都像是多了点酸味。
只是最近有件事让苏妩很困惑。
每次睡醒，身上总多些莫名其妙的红痕，脖子上、手臂内侧、腿弯处，细细小小的，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抓过。
她起初以为是蚊虫咬的，前几天遛狗时特意给家里和院子都喷了驱虫药，结果第二天醒来，红痕照旧。
今天遛狗时，一只棕黄色的小泰迪突然冲过来，围着熙蒙打转，还想往他身上扑。
熙蒙眉头都没皱一下，抬起爪子就把泰迪踹开了，动作干脆得很。
“蒙蒙！”
苏妩赶紧喝止。
熙蒙却转过头，眼睛眨了眨，装作无辜的样子蹭了蹭她的裤腿，尾巴尖儿还扫着地面。
苏妩只好转向泰迪主人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要不要我陪你带它去医院看看？”
那主人挠了挠头，笑着摆手：“没事没事，你看它这不还活蹦乱跳的嘛。”
顿了顿，他又指了指苏妩身边的三只狗，
“你这三只都是公的吧？”
“对啊。”
苏妩点头。
“那可得注意了，”
主人提醒道，
“最近快到发情期了，要不找个时间带它们去做绝育？省心。”
苏妩愣了愣，
“啊？可我感觉它们平时都不怎么搭理别的小狗啊…”
“这可说不准，”
主人笑着打趣，
“万一哪天就给你领一窝小的回来，你可有的忙了。”
苏妩琢磨着这话也有道理，正想再问问细节，身旁突然传来一声低沉的低吼。
是熙泰。
他盯着泰迪主人，耳朵微微立着，喉间的声音带着点警告的意味。
“泰泰！不许这样！”
苏妩连忙拍了拍他的头。
熙泰撇了撇嘴，只好舔了舔嘴唇，别开了视线，但尾巴依旧绷得笔直。
两人正接着聊绝育的事，泰迪主人忽然话锋一转，看着苏妩问，
“对了，过几天你有空吗？”
“怎么了？”
苏妩疑惑地抬头。
“我想约你…”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旁边的熙蒙突然猛地往前冲了一步，龇着牙，像是要扑上去咬他。
苏妩吓了一跳，赶紧拽紧牵引绳，
“蒙蒙！你干什么！”
熙蒙停住脚步，却没后退，只是死死盯着泰迪主人，眼睛里没了往日的慵懒，嘴角微微抽动着，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呜声。
那模样竟透着股少见的凶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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