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衣袖已从她指间滑落。
妲己望着他离去背影,还没来得及细思。
突然角落里传来一声猫叫。
"喵~"
软糯的叫声从妆台底下传来,妲己俯身抱出银缎似的小猫,脸颊轻蹭它毛茸茸的脑门,
"二十七~"
团团蹦到她膝头,竖起耳朵,
"我有个问题…"
"嗯?"
"如果你变回原形和二十七互蹭..."
团团用爪子比划,
"会不会出现两只毛茸茸互相觉得对方很好蹭的状况?"
妲己捏猫爪的动作顿住,怀里的二十七突然"喵呜"抗议,一尾巴扫过她鼻尖。
"它说,"团团一本正经地翻译,"拒绝和已婚妇女玩贴贴。"
"想死吗,团团?"
团团缩成球,
"嘿嘿,开个玩笑嘛..."
叩门声突然响起,二十七瞬间炸毛窜进暗柜。
妲己指尖掠过鬓角扯乱两缕青丝,衣领口往侧边一滑,再抬眼时已变回那副脆弱姿态,
"请进..."
司徒岭推门时还带着犹豫,
"听闻你在此处养病,我..."
话音戛然而止。
榻上人正蜷缩着剧烈咳嗽,单薄肩膀随着喘息轻颤,拽着锦被的指节泛白。
"怎么回事?"
他快步上前扶住她下滑的身子,掌心触及的脊背冰冷得惊人。
妲己柔弱无骨软倒在他臂弯,指尖无意间划过他喉结,
"仙君..."她将滚烫的额头抵在他胸前,声音带着细碎颤音,"奴家...好冷......"
司徒岭触到她后颈的冷汗,正要给她取暖,却察觉怀中人衣系带不知何时松开了大半。
烛光摇曳间,隐约可见衣料下滑出的玲珑肩线和那抹雪白。
"冒犯了。"
他用大氅将人裹紧,偏偏妲己在这时轻吟着翻身,鼻尖堪堪擦过他下颌。
怀中人像只冻坏的小兽般不安分地扭动。
冰凉的脸颊无意识蹭过他襟前盘扣,散乱的青丝缠上他腰间玉带。
"冷..."
她含糊地呓语着,指尖竟探进他外袍缝隙,触及中衣时发出满足的轻叹。
司徒岭僵住。
少女膝弯不知何时勾住了他的腰,足尖正隔着衣料轻轻磨蹭。
温香软玉严丝合缝地贴上来,竟让人有些晕眩。
司徒岭抬手掌心触到她单薄衣下凸起的脊骨时,却莫名化作轻柔的托举。
她将脸颊埋进他颈窝,呼出的热气像羽毛扫过他跳动的血脉,
"仙君..."带着哭腔的气音钻进耳膜,"就这样抱着奴家...可好?"
司徒岭的喉结剧烈滚动,少女玲珑的身躯完全嵌在他怀中,隔着衣料传来擂鼓般的心跳。
分不清是她的,还是他自己的。
待她终于熟睡,司徒岭轻抚过她微蹙的眉尖,旧事翻涌而来。
那时他还是个孩童,总爱攥着瑶光的袖口。
"我们阿岭将来定是惊才绝艳的人物。"
她揉着他磕青的额头轻笑。
后来他被强行带回,临行前只来得及在她枕边放一枝新折的桃花。
此后,他透过水镜看她身侧人影更迭。
那个会为他擦药的手指为别人斟酒,曾背他走过百里云海的肩膀倚着新的依靠。
"恨么?"
他抚摸着水镜里她不变的容颜,
"恨明月高悬曾独照我,却终将清辉洒向人间。"
若当年能挣脱枷锁留在她身边,是否就不会看着她陨落?
是否就能在她投入火海时紧紧拉住她的手?
指尖一抖,水镜应声碎裂。
他望着榻上沉睡的容颜低笑:
"好在...天地终是将你还给了我。"
指尖拂过她睡颜,恍惚又回到那个总爱躲在她羽翼下的年岁。
晨起。
妲己静静凝视着他。
外袍皱巴巴铺在脚踏上,这个人高马大的男子竟蜷在榻边守了一夜。
指节分明的手仍牢牢握着她的手腕,仿佛生怕她在梦里消失。
她悄悄抽动指尖,他立即在睡梦中收拢手掌,呓语般喃喃,
"阿姐别走..."
团团抱着尾巴嘀咕,
"完犊子,看这症状至少是相思入骨晚期..."
妲己勾起唇角,用空着的手轻轻拂过他眼下的青黑。
日光渐渐爬上墨发,将他紧抿的唇线镀上柔软金边。
司徒岭醒来,惊觉自己竟躺在榻上,怀中还窝着个温软的身子。
少女枕着他手臂睡得正熟,鼻尖抵在他襟前蹭出浅浅红痕。
他分明记得昨夜是坐在脚踏边守着的,怎就...
"仙君..."
怀中人忽然呓语,腿弯无意识勾住他的腰,
"好暖和..."
司徒岭顿时僵成木石,偏偏妲己还在往他怀里钻,寝衣系带散开大半都不自知。
他起身整理衣襟,偏在这时浮月端着药盏推门而入,
"主上,该给姑娘......咦~"
她目光扫过司徒岭散开的领口和榻上鬓发散乱的妲己,顿时笑弯了眼,
"看来属下来得不巧~"
"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司徒岭扯紧衣领,耳根红得滴血。
浮月把药碗往案几上一搁,笑吟吟地摆手,
"是是是,主上说没有就没有~"
眼神却不住往妲己松垮的寝衣上飘。
恰逢妲己适时醒来,柔柔弱弱地拽住司徒岭衣袖,
"仙君...昨夜..."
浮月立即露出我懂的表情,贴心地替他们掩上门,
"属下这就去准备补汤!"
司徒岭看着她欲离去的背影,
"回来。"
浮月转身时已收敛所有情绪。
妲己见状执起药盏,浓褐药汁在盏中漾开涟漪,她垂眸饮尽后轻拭唇角,
"坊主,奴家先行告退。"
门扉轻合,浮月望向正在整理衣襟的司徒岭,
"主上此番归来,是为执掌极星渊司判堂?"
"三月后赴任。"
他指尖在衣领处微顿,
"她..."
"属下明白。"
浮月躬身行礼,
"属下定护好,不负主上所托。"
待那道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浮月望着空寂的庭院,眼底泛起薄雾。
她将掌心抵在心口,任由那份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楚漫过四肢百骸。
你的心意,我懂。
你要护她,我便与你一同承担。
往后,你所有的期许与目标,我都会替你一一实现,让你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