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妲己从榻上悠悠转醒,墨发如瀑垂落枕边,衬得脸色愈发苍白。
她羽睫轻颤望向榻边人,
“昨夜…是仙君为奴家疗伤?”
言笑执药碗的指节微微收紧,氤氲药雾后眸光晦暗不明,
“是。”
妲己闻言莞尔,
“如此…”她指尖轻抚心口缠绕的墨发,
“便多谢仙君救命之恩。”
言笑倾身扣住她手腕,药汁在碗中漾开涟漪,
"这声谢..."
他眼底似有雪暴翻涌,
"仙子是以什么身份相道?"
妲己微颤,似受惊一般拢住自己,眸中漾开懵懂水光,
"仙君此言...奴家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
他扣住她五指按向心口后微愣。
指尖仍停留在她心口,那空荡荡的灵台让他瞳孔微缩,
"你...没有灵脉?"
妲己侧首垂泪,珠泪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染湿了素白衣襟,
"奴家不知仙君为何屡屡相疑..."
她肩头轻颤,如风中残荷,
"奴家生来就没有灵脉,受人排挤..."
言笑凝视着她颤动的睫羽,那全然不似作伪的脆弱令他指节微松。
难道她当真只是个寻常女子?
言笑松手,指节在袖中轻颤。
他凝视着这张脸,嗓音冰冷,
"你此般容貌..."
他指尖虚点她额头,
"是祸非福。"
妲己抬手轻抚面颊,
"仙君此言差矣。"她眼尾洇开桃花薄红,"皮相乃父母精血所化,岂因祸福易之?"
言笑倏然低笑,指尖掠过她的眉眼,
"也是,祸?这分明是天赐的机缘。"
他捏住她下颌,将一枚赤色丹丸塞入她口中。
妲己尚未回神,丹药已化作暖流滑入喉间。
"此乃朱颜蛊。"
言笑抚过她的脸颊,"若无每月解药,必当经脉尽断而亡。"
妲己踉跄后退,脊背撞上床沿:"你究竟意欲何为?"
"我要你去到纪伯宰身边。"
言笑把玩着突然出现的蛊虫,
"留在他身边。”
蛊虫在他指尖化为齑粉,“然后,成为我的眼睛。"
泪珠悬在妲己纤长的睫羽上将落未落,
"可奴家如今困在勋名将军府中..."她轻咬朱唇,雪色贝齿陷进柔软唇肉,"如何能为仙君效力?"
言笑执起她颤抖的柔荑,将一枚符咒按进她掌心。
寒光流转间,符咒化作嫣红守宫砂,
"三日后,勋名需赴宴,"
他指尖掠过守宫砂,朱色印记骤然灼热,
"此物能破世间禁制,助你遁出将军府。"
殿外传来声响,言笑将她抵在床上,气息拂过她耳畔,
"若届时未见你出现在纪伯宰榻畔..."
他袖中蛊虫发出凄厉嘶鸣,"我会让你知道,何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下一刻,勋名闯入,只见言笑正在为她系紧松散的衣带,
"仙子寒气入体,还需好生将养。"
勋名大氅展开,将怀中娇躯严实笼罩,
"来人,送客。"
言笑执礼垂落的发丝掩住眼底诡光,
"告辞。"
妲己在勋名怀中轻颤,素手攥紧他胸前束带,泪珠却精准坠入。
当亲卫鱼贯而入时,她从勋名肩头抬眼,与回眸的言笑对上了视线。
"冷..."
她将沁出守宫砂的腕子贴上勋名脖颈,在对方低头时露出脆弱的颈线,
"将军,奴家心口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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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怀中人仰颈,微喘呵出的白雾氤氲了他的下颌线。
"是这里疼..."
她带着他指尖划过细腻肌肤,
"将军可发现有什么不同?"
锦被翻浪间,她引着他指腹抚过那片肌肤。
床幔应声飘落,罩住一池春水潋滟。
纱衣透迤褪至肘间,露出粉嫩的肩头。
"发现了,夫人这里...”
指尖摩挲着,
“长大了。”
他掐紧她腰肢,腰带坠地。
青丝如墨铺满枕,眼尾洇开胭脂色。
勋名齿尖衔住里衣的系带时,喉间滚出笑,
"夫人..."银丝在唇齿间牵出流光,"这个碍事。"
衣带应声断裂的轻响里,她曲起腿勾住他腰。
勋名捏住她双腕压向床头,鼻梁抵着她心口轻蹭,
"夫人之前..."他咬开最后屏障,"也是这般勾着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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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勋名掌心捧住她汗湿的脸颊,
"看着我......"
指尖穿过她散乱青丝,在床幔间锁住她的视线,
"我要你记住,"
每字每句都伴着更深重的形式烙在她身上,
"此刻拥着你的人,究竟是谁。"
她在他禁锢中战栗绽放。
勋名俯身吻去她眼尾泪珠,在相融的极致处时哑声呢喃,
"唤我的名字..."
墨玉棋子悬在纪伯宰指尖,映着窗外骤起的惊雷。
不休踏着雨声入内。
"事情办得如何?”
"人..."不休微愣,"不见了。"
纪伯宰执子的手悬停,棋子咯的一声落在棋盘上。
他缓缓抬眸,眼底翻涌,
“不见了?”
不休回他,
“属下奉命前往花月夜诛杀苏妩,但...”他喉结滚动,“她的房间只剩这个。”
不休递给他一个布袋,纪伯宰漫不经心地接过布袋。
指尖触及柔软布料时倏然顿住,竟从里面扯出件藕荷色肚兜,银线绣着的并蒂莲在烛火下灼灼生辉。
"......"
他将肚兜掷向不休脸上:"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