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柾国踌躇满志地想要给那位先生留下完美印象,没成想开门一照面,他就差点破功。
给他开门的人是个老熟人,当你跟一个人在同个屋檐下生活了8年时至少你们俩不说感情好,至少算对彼此几分熟悉,兄弟俩的眼睛都像母亲,灵动有神又带着两分不经意的多情,当年分别之时,田柾国尚且没有到发育期,他十分羡慕田浩更像会长的那种带着男子气概的潇洒俊逸,以致于在成年人一再模仿那种大佬的穿衣风格。
当下,他看到的又是怎样的光景呢?给自己开门的人戴着方形黑框眼镜穿着白底蓝纹的毛线衫脚踩一双毛茸茸的拖鞋,他微微点头:
金硕珍“嗯,来了,进来稍等。”
田柾国很难形容当时的感受,或许十分复杂,其中无望与恼怒恐怕是占比最多的,他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子,以为哥哥被带去别的国家避开暗杀,没成想他光明正大地生活在“夺位”最大助力的身边。
金硕珍看着站在门口迟迟不进事务所,脸上还带着便秘般的表情的异父弟弟,大致能猜到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他无意去解释,平淡到问道:
金硕珍“气泡水、茶还是咖啡?”
可田柾国执意求一个答案,一开口便是阴阳怪气:
田柾国“哥哥,别来无恙啊。”
金硕珍伸手拿下了两个杯子,他从小就不擅长应付这个弟弟,他心里早有一套成见,就算对他再真诚也是枉然,好在弟弟不算聪明,否则迟早酿成大祸。
金硕珍“我已经不是田浩了,我叫金硕珍。你能明白我这个意思吗?”
金硕珍不欲同他多说什么,尽可能简明地表达了自己无意邦本会任何产业的想法,
金硕珍“你先进来再说,唉,给你倒杯热茶吧。”
田柾国站在门口将那句话琢磨了几遍才领悟到其中的意思,他似乎想笑出来,却又不知道兄长究竟是遭遇了什么才退出了会长之位的竞争,他的表情从单纯的便秘脸一下子变得微妙起来。他走进这个隐于海鲜集贸市场附近高层居民楼的事务所,站在玄关的地毯上,发现没有为他准备拖鞋,又看了眼鞋底才走进来。
刚走进楼道,他就发现这层楼的另外两户的门已经被封上,显然是那位律师先生把这层楼都买了下来,打通作为了事务所,由西户进入,客厅被打造得像一个等候室,金硕珍的办公桌就在玄关的斜对面,靠墙摆放着,办公桌北面原本厨房的位置做成了茶水间,旁边还有一个小盥洗室。田柾国坐在沙发上,红茶的醇厚香气很快从茶水间飘来,随着咖啡机的运作声响起,咖啡的香气很快盖过的茶的。
田柾国“其实哥哥不必如此,背靠陆律这座大山,实在没必要放弃机会。”
若是不能确认哥哥一丝回归的心也无,田柾国恐怕今晚会睡不着觉,不过也仅限今晚。
金硕珍觉得就象是身旁围绕着一只苍蝇,他没法拍死他,他也听不懂自己说的话。在陆云齐身边待了这么多年,他见过很多聪明人,也跟狂妄自大却智商一般的人交谈过,可再度面对自己的弟弟时,他仍然跟7年前那个少年一样无语,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只看着咖啡一滴滴落入壶中。
田柾国这厢丁点接收不到兄长的无语,他看着田浩,也就是现在的金硕珍在茶水间的背影,不知怎的,品出了一丝落寞,见他没有接茬,他也就没有继续追问。
田柾国正对着的那扇门打开了,一个长发被随意束起睡眼惺忪的年轻女子穿着毛线连衣裙无力地靠在门框上,她的睫毛分明又浓密,她抬眼朝田柾国瞥了一眼,一双美丽的杏眼却像有看头人心的能力,不过她就转向端着两个杯子走来的金硕珍发泄道:
陆云齐“那个姓尹的死扑街,妈的成天给老娘捅大篓子!”
金硕珍在田柾国面前放下红茶杯,又端着咖啡杯走到年轻女人身边,将杯把递给她,他的声音温柔得仿佛滴出水,同跟田柾国说话时的生硬感大相径庭:
金硕珍“老师,当心烫。”
异父哥哥看向那女人的眼神,田柾国琢磨出一丝不对劲,他还想继续观察,那女人别开视线:
陆云齐“那是你弟弟?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