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考试第三场结束已然是二月十五，次日所有考生离开贡院。

按照户籍分的出入口，这些都是在京都住的人，家里的马车早就恭候多时，人群渐渐离去，宋池生也上了马车。

宋池生考完会试回家已是二月十六，她阿娘那边却没有什么消息。

北境

金赤王狄尤歇息房帐里，此刻只有二人聚在一起。

宋睁拿起酒杯，和狄尤碰了一下，一饮而尽，“如若此般，那便是最好。”

狄尤也把被子翻过来，示意他已喝完，随后拿出了金赤虎符，亮到宋睁面前。

“你我约定的时间快到了吧？”他眼神微凝，示意了一下大东京都的方向，“向来东皇也应是准备好了。”

容景帝负责将右相的势力拔出，把叛国罪证握在手里，一举铲除，逼问出穆哈烈的下落，日后若是对解春开战也有正当理由。

宋睁负责牵制北岭国的视线，不让其发现端倪。

她没有说话，将新传过来的字条递到狄尤面前，容景帝已经抓到了确凿的证据，等他看罢，“明日，你我便佯装开战。”

“不过我手下的军兵的安危，你真能保证？”这不怪他不爽快，他身为金赤王，自然要为族民考虑。

虽扮演之人皆是二者的亲信，万一有一方下死手，防不住。

他能保证按计划执行，只怕别人用手段。

“怎么，不信我？”宋睁脸上的笑意未见，只是重新倒了杯酒，举起来，隔空虚虚碰了一下，仰头喝尽。

狄尤也拿起杯盏将酒喝尽，感叹一句，“防人之心不可无啊！不过宋大将军，我自是信得过的。”

“那我宋某也定不会负了这份信任。”二人又重新将龙纹酒器倒满，用力碰了一下，些许琼浆撒出来，算是结誓，对视的眼中有野心，亦包含就此一搏的豪迈。

互相交换了指挥明日“演大戏”之人的信物，彼此联系更为紧切。

宋睁将暗色小型铁斧收到腰间，这铁斧只有半块巴掌大小，轻轻拍了两下，看不出来里面塞了东西。

“今夜咱就都少喝些吧，明日还有一盘大棋要下。”

狄尤此时已经不再为儿子着急，既然解春和岭北是挑起战事，要杀，肯定是会把尸首留在山上，好让人寻到。

他们为了自己的利益，既然当初没杀，说明留着穆哈烈也有用处，现在起码他是安全的。

宋睁回到了自己军队的营帐，再次进行部署。明日要做的是让两支小队发生摩擦，双方折损过半后，再让大军作战，把样子做足。当然，她们会避免受伤牺牲，早就命人暗里通知了下去。

二月十七，东朝三年一度会试结束后第二日，北境战事爆发。

说来奇怪的是，东朝内的百姓未受牵连，不涨赋税，不征兵马。

几日后，终于收到了久盼的消息：宋睁的来信。满怀期待的打开，里面却只写了让宋池生准备好武举，殿试结束后她会向陛下申请让她去军队里历练。不过宋池生要是想为官，她也不会强求。

最后写了一句安好，勿忧。只字未提她的近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