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骨寒风裹挟着腐锈气息灌入鼻腔,惜爱再度睁眼时,已坐在红教堂的青苔石阶上。
传送的眩晕感尚未消散,她的绣鞋已踩上红教堂墓园湿冷的泥土。
藕荷色裙摆在夜风中翻涌,她环顾四周——倾倒的十字架、斑驳的危墙、远处哥特式教堂尖顶刺破血月——正是万圣节限定的红教堂(夜)地图。
南瓜灯在荒草间渗出昏黄诡光,空中掠过骑着扫帚的幽灵剪影。
阳光穿透枯枝,在满地南瓜灯投下诡谲光斑,远处哥特式教堂的猩红尖顶刺破夜幕,宛如凝固的血痂。
看来并不是只有监管者是杰克才会匹配到红教堂的,搞得她都有阴影了,没办法,除了塔罗,这张图在排位里对求生不怎么友好。
她迅速就看到了小推的机子,藕荷色裙摆扫过地面,是小推出生点。
“吱呀——”
左侧十步外的危墙后传来木板晃动声,少女睫毛轻颤,从镂空砖缝窥见法罗女士正在过来。
法罗女士提着铜秤从阴影中现身,紫袍上的星象纹路在月光下流淌。
中推机…她的方向是中推过来的,应该是那里出生的没错。
大脑自动展开红教堂的立体沙盘,小推与中推同组刷新时,监管者必在红毯,队友则分布于人皇椅、墓地。
鎏金蝴蝶扣在掌心硌出浅印,她像触摸棋盘般精准落子:
惜爱法罗女士…(软糯嗓音穿透雾气)这台机子让给您,我去压中场。监管在红毯,这里是最安全的点位。
法罗女士的铜秤骤然倾斜,秤盘里的砝码叮当作响。
伊芙琳·莫雷你怎么…
惜爱离开时候顺便往后招了招手,并未多说,徒留她一脸惊愕的疑惑。
当然知道了,她心底哼起江南小调,足尖轻点过路过的南瓜灯。
她可是用摄影师一分钟打出四刀震慑的录像至今挂在殿堂局攻略区,更是五台四杀的S1断层摄影师。
闺闺更是国服断层S1祭司和玩具商,两人曾丈量过每个排位地图的每块砖石的碰撞体积,这她要是还不能判断的话就没救了。
此刻地图在她脑中如展开的丝绸:监管红毯出生点→封小门机→一个队友必刷人皇椅(教堂右侧)→最后一个队友必刷墓地(监管出生点反向位)
自己一个人的出生点位她还不确定呢,因为小推的点位共随机有三组呢,但是再加上一个中推就锁定一组了。
心跳声毫无征兆地在红教堂拱门入口处炸响,沉闷得如同擂在胸腔上的鼓槌。
那特有的金属拖沓声果然朝着教堂与小推之间的中场区域逼来——正是她选择转点的路径。
少女唇边溢出一丝短促又带着点小委屈的呜咽,藕荷色裙摆在跑动时翻飞如蝶。
法罗女士在远处的密码机前似乎有所感觉,指尖敲打密码机按键的节奏都慌乱了一拍。
心头巨石落地,监管目标果然不是她,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和担忧又漫上来——让这样一位娇滴滴的大小姐去当人皇?
惜爱可没空理会队友的心情,她的“惊惶”仅仅维持了一瞬,那双不久前还睡眼惺忪的眸子此刻清亮得像淬过寒泉的黑曜石,所有慵懒被专注取代。
她遛鬼还是很认真的嘛,毕竟队友秒死她更完犊子了。
心跳在入口,自己就先在中推和大推之间相对开阔的过渡区先牵制。
这样队友完全就可以安心修机,她转点还可以转到大门红毯,不会带到遗产机。
她毫不犹豫地朝着大推所在的区域跑去,锈蚀的牧羊杖拖地声和跛足特有的滞涩步伐声紧追其后,那声音穿透雾气,带着一种令人牙酸的摩擦感,距离在飞快缩短。
一声沉重的锁链拖动巨响,只见跛脚羊扬起牧羊杖,某种扭曲的空间之力笼罩了前方的大推和中推的交界点。
一个由锈蚀铁链和荆棘缠绕而成的、高耸的黑色牢笼凭空落下,精准地锁死了两推间的交接处,也就是惜爱的那里。
惜爱看清了他的样貌,是稀世时装“灰云”,头顶逸散出灰黑色烟尘,形成一对扭曲的畸形双角,象征工业污染与内心的异化。
面部呈现恶魔般的狰狞样貌,但开裂的皮肤下透出晦暗余火,仿佛熔岩在裂隙中流动。
身穿黑色雨衣,袖口与衣摆被酸雨严重侵蚀,布满锈蚀孔洞和灼烧痕迹。
腰间悬挂熄灭的旧式瓦斯灯,灯罩蒙尘;手持扭曲锋利的火钳,顶端跳动暗红色火焰,如同燃烧的煤炭,散发不祥气息。
风雨与浓雾中,他佝偻身躯跛脚前行,弯腰拾起坠落的瓦斯灯。火钳逸散黑烟,步伐沉重如背负枷锁,宛如从传说中走出的灾厄化身。
灰云以极具冲击力的视觉设计,将工业文明的阴暗面凝练为一场悲怆的哥特寓言:残破躯壳下燃烧的不仅是余火,更是被时代碾过却永不沉默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