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仆·下

我需要人。

所以我顶着他们不解的眼光买下了这三个人。

贵些便宜些与我而言没什么区别。

我对用下人、仆人这种事一直是知道的，甚至说是习惯了。我上辈子的出身也是不低的，阶层不同看待事物也是不同的，不公平哪里都会存在。我不打算多顾及别人会怎么生存，也没那么热血的想改变时代的命运，我只想活下去，带着阿爹阿娘平安无事的活下去。

那天过后，我嘱咐许妈妈安排好三人的后续买完书便回去了。

直到今天我才算真正见到我买下的三个人。

万能龙套小姐。我们兄妹三人，从今往后命就是您的。您尽管吩咐便是。

我让许妈妈他们都下去了，我看着眼前的三个人，没有开口。

万能龙套我是老大，我叫张玉。这是我二弟，叫张观，这是小妹，叫张音。

沈漾舟·小玉、观、音？

万能龙套回小姐，当年我娘生产大出血，我爹当了祖传的玉观音换了药才救回来我娘，也才有了我们姐弟三人，所以爹给我们起名就按着玉观音来的，也是为了让我们记着。

沈漾舟·小既然父母都已经去了，那就改个名字吧。

兄妹三人对视了一眼，都跪下，开口道。

万能龙套还请小姐赐名。

我指着三人里最大的大姐说道。

沈漾舟·小你，叫南无。

南无南无谢过小姐。

我看向三人里唯一一个男人说道。

沈漾舟·小你叫阿弥陀。

阿弥陀阿弥陀谢过小姐。

沈漾舟·小至于你……

我指着最小的女孩说。

沈漾舟·小就叫，佛保佑吧。

佛保佑佛保佑谢过小姐。

沈漾舟·小从今以后，你们三人，都是我的仆从，像那天你们说的那样。

沈漾舟·小赴汤蹈火、忠心耿耿……以及誓、死、效、忠。

三人朝我磕了头，应了声是。

沈漾舟·小没什么事你们就出去吧，我会吩咐许妈妈，一人领一块玉观音，虽说改了名，生养之恩还是不要忘记的好。

沈漾舟·小南无，你留下。

沈漾舟·小你们两个，就先出去吧。

阿弥陀是，小姐。

佛保佑是，小姐。

打一个棒子给一个甜枣，我用的顺手极了。

沈漾舟·小南无，我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

南无小姐您说就是。

沈漾舟·小你是哪年出生的？

南无愣了一下，仿佛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

南无回小姐，奴是新国一年生人。

我有些懵，新国一年？

看着我表情不对，南无立刻补充道。

南无是奴考虑不周，小姐们都是按国际历认知的，新国一年就是国际历的1912年。

沈漾舟·小你懂这些？

南无奴识过些字，我娘在世的时候也在大户人家当过短工，教过奴一些。

沈漾舟·小嗯，很好。

沈漾舟·小你不用那么紧张，我过些天要启蒙了，你可以跟着我听些。

南无看起来激动坏了，像得了什么恩赐一样。

南无谢过小姐！

沈漾舟·小你们怎么想到卖、身葬父这事的？

南无回小姐，奴的父亲重病，药材钱耗空了家底，父亲去了，我们也没钱可安葬父亲，牙行刻意压价，还想把小音……佛保佑卖去……八大胡同，所以只能出此下策了。

沈漾舟·小新国可以买、卖、人口？

南无牙行这种过了明路的，算是合法的，我们只能托了父亲的旧友转成奴籍，才能卖、身葬父。算是钻了些空子……

沈漾舟·小八大胡同又是哪里？

南无这……

南无奴怕污了小姐的耳朵……

南无犹豫的没法开口，我瞬间就明白了。

沈漾舟·小嗯，没事了，你下去吧。

我静静坐在房间里，心里盘算着。

1912年本该成立的民、国，变成新、国。

民国应该废除的人口、买、卖，却变成了新、国可以过了明路的牙行。

八大胡同，南无不肯说，又怕污了我的耳朵，那不就是妓、院？啧，没想到变了那么多东西，这个毒、瘤没变？

这个时代太诡异了，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我也分不清什么存在什么不存在，唯一的好消息算是不在民、国吧。

下次得打听一下殖、民和军、阀什么的事，这是重中之重了。

不过，还好……还好……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