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阳光晴好,众五品以上文武官员,皆在朝闻殿列席以待。众公主的位置都以矮屏稍加围隔,时间尚早,爱凑热闹的湖阳公主,早早就带着唐安坐在了席上。
这时殿外金钟遥响,昭示圣驾将至,殿中三三两两闲谈的人急忙回归本座,皆整束衣冠,屏息以待。不消半刻,大韩天子慕容兴由宋轶陪同,自后殿走上御阶,朝众人扫了一眼,缓缓落座。
在司礼监唱礼声中,下方山呼叩拜礼毕,大韩天子抬手示意众人依席入座。殿中陪侍在各个席位后的内侍宫娥立即齐刷刷上前,斟满酒杯。
慕容兴左手举杯,右手微扶杯底,微微转身面向右侧客位,笑道:“大韩同大辽世代毗邻,素有邦交。眼见盟约将成,联姻修好,实为边民之幸。十皇子殿下远来辛劳,朕不胜欢欣。
他开口时,大韩众人皆起身静听“请”字之后,方才举杯。耶律永业不卑不亢的回道:“能得陛下赐宴,实乃我等之幸。大辽如今同大韩结盟,乃是我大辽百姓之幸,亦是天下百姓之福,能代表我国出使,同庆此时,在下不胜荣幸。请恕小子无礼,先饮为敬。”说罢,仰首一饮而尽。
听完宋轶的翻译,天子顿时满面笑容,显然十分高兴,“十皇子殿下小小年纪,却如此爽快,真是少年豪客。”
主人安席三盏之后,便是客人回敬,时起时坐饮至第六杯,才算是能真正安稳坐下。御乐坊开始奏乐,舞者入殿,以祝宴饮之兴。
趁着这团歌舞热闹之时,坐回末席的宋轶朝唐安看了一眼,唐安也正也巧回眸看到宋轶,二人不由都露出了微笑。
湖阳公主顺着唐安的视线,就看到一位翩翩佳公子安然端坐在末席,举手投足间是说不尽的潇洒,不由心动不已。
正在宴饮间,一位辽国使臣突然从座位站起来,面向大韩天子慕容兴就是一礼。
只见他语带不善的说道:“臣乃辽国北苑司空耶律齐,素闻大韩天子治国有道,大韩文臣才智过人。臣乃边民小人,今日偶然得了一幅名家画作,想必贵国能人辈出,必能为臣分辨真假。只是不知,大韩是否真如传闻那般名副其实?”
高高端坐在皇座之上的慕容兴,听到耶律齐看似夸赞,实是挑衅的言语,并没有生气,只是不辨喜怒的看着。
在场的官员们,好些却被挑起了怒火。一位年青的御史就跳了出来,指责耶律齐不懂礼数,不愧为蛮夷。其他官员大多也心中不满,这辽国蛮子的言行,用眼神表示愤怒,殿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剑拔弩张。
“早就听闻大韩是礼仪之国,能人辈出,想不到却如此待客,我不过是请教个问题,尔等就一个个如此指责,难道这不才是真正的蛮夷行径吗?”耶律齐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更加嚣张的说道。
眼看气氛更加焦灼,再争吵下去恐怕就要动手的时候,耶律永业赶紧开口劝和道:“属下无礼,言辞不当,本皇子代他向皇帝赔罪。他无恶意,只是有疑问想要求教,请大家不要误会。也请不要在意他的语气,以免伤了和气。”
看到耶律永业发了话,殿内才安静下来,番邦使臣全都看向耶律永业。他们彼此之间互不服气,但皇子发了话,大家也只能俯首称抱歉。
见场面平静了下来,慕容兴朗声笑了笑,目带欣赏的看向耶律永业说道:“小皇子说话中听,处事公允,朕也有意大韩和大辽彼此交好。他既然有疑问,朕怎能不助其解疑以成人之美呢?这样吧,若是有谁能帮他解答疑惑,朕便允谁一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