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叫沈童,是这个班级的班长”
“金显毓”,我笑着跟眼前这位身份不凡的姑娘握手,看她的穿衣打扮应该是个富贵人家的小姐
“还有我,我叫水芹”,这时我才发现沈童边上这个胖胖的小女孩,戴着黑色框架眼镜,我觉得可爱极了
佟老师带着东村敏郎和闫四迟去了校长办公室,我回忆起课堂上佟家儒故意讲的夏完淳故事在看东村敏郎难堪的脸色忍不住笑出了声
“显毓,刚才那个特高课课长的,我看他上课总是盯着你,你们认识啊”,沈童问我,我沉默了一会还是告诉她我跟东村敏郎的关系,把眼前的两个小姑娘吓坏了
“他一直不肯签离婚书,我也没办法”,我苦恼的扶着额头,水芹立马想起了什么,:“在上海,可以登报声明离婚,不过得是他同意才行”,唉,就等于没说
我们三个正聊着,沈童提醒我,:“特高课我已经搞清楚是怎么回事了,那是侵略者最残酷的特务机关,那个叫东村的肯定也是心狠手辣,你怎么能跟他在一起呢,不行你就跑吧,离开上海”,沈童喋喋不休,我立马打住她:“特高课没什么了不起,前两天我还跟他打了一架”
我还告诉他们佟老师更厉害,去的次数比我还多,除了被吓到也是完好无损的回来了,不过沈童的话我放在了心里,回北京吗,可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现在到处都是战争,我能去哪
不久佟家儒跟东村敏郎同时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小野的死跟吉泽爆炸案东村敏郎一直在怀疑佟家儒,我之前讽刺过他,说他在警视厅呆久了看路边的狗都觉得像凶手
“佟老师,一起回去吧,正好下午也没课”,我迎着两人走向前,想把佟家儒拉走,可东村敏郎看到我也在笑盈盈的说:“我正好要请佟老师喝咖啡,既然毓儿也在,不如一起去吧”,我一听感觉他没安好心,:“你又找佟老师干嘛,他一个文弱书生你老怀疑人家是凶手,是不是……挺没礼貌的”,我给了他一个白眼
佟家儒怕我们吵起来,赶紧说:“两位同学别吵了,为师请你们喝咖啡如何”,我怕东村敏郎找佟家儒的麻烦只好跟着他们来到学校对面的咖啡厅,果然一坐下东村敏郎像是审讯般直逼问佟家儒
“董淑梅上次半夜去你家给欧阳公瑾做的手术吧”,东村敏郎眼神犀利问道,我看着那眼神也不觉得倒吸一口凉气
“胡说,董淑梅是我热河老乡,她只是来找我叙旧的”,好像确实有个女人来找过佟家儒,不过当时迷迷糊糊的我也没留意
“叙旧?半夜三经你们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叙旧?”
“对呀,我喜欢她她也爱慕我,再说了我们半夜在一起能干嘛,床第之欢你们特高课这也要干涉?”,佟家儒放大了声音,我一听 床第之欢?这是新的成语吗?怎么以前没听佟老师讲过
“等下”,我一拍桌子,问佟家儒,:“佟老师,你刚刚说床第之欢?这是中文成语吗,什么意思啊”,佟家儒唰的一下脸竟然红了,我在看东村敏郎,轻咳了一声视线落在了别处
“你不是结婚了吗?怎么不知道?”佟家儒差异的问我,我也疑惑的回答他:“跟结婚有关系吗?”看着他们尴尬的表情我猜这不是什么好词,:“你可以请教他”,佟家儒手指了下东村敏郎,估计也是被他逼问的太紧张便配合我转移了话题
我不停的缠着他问什么意思,东村敏郎没办法只得说是今日问的太唐突,语气倒也缓和下来,:“先生,我这位夫人还小,望先生平日多照应,有机会我会答谢先生”,说着便起身打算离开,佟家儒赶紧说:“照应谈不上,毓儿喜欢跟囡囡在一起多亏了她的帮忙照顾,上次还得感谢东村同学提供的药品呢”
我看他两相互答谢,心想终于又躲过一劫,不过依东村敏郎现在多疑的性格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佟家儒,我得时刻准备搞破坏
清晨的弄堂是静谧的,当第一缕晨光射穿薄雾,弄堂便迎来了一个温馨的晨,此时,一切都笼罩在柔和的晨光中,道旁的柳树低垂着头,柔顺的接受着晨光地淋浴,挺拔的杨树像健壮的青年舒展的手臂,又是一年的春夏盎然,佟家儒照常上着课,我有时也会去旁听,上海还算太平
东村敏郎带来了好几只螃蟹,我正在院里种花,我想试着种上百合,看看还能存活,他来的时候我两只手泥呼呼的正在挖着土,脸上衣服上弄的到处都是,从前东村府的小花园被园丁打理的很漂亮,我后悔当年没认真跟着学习一下
我也顾不上东村敏郎,只见他细心的一个个把蟹壳剔除,我回想起第一次吃螃蟹时也是他剔的壳,可惜那时他眼里只有朝瑰
“朝瑰在日本还好吗?”,我拨弄着土头也不抬的问他,他停顿了下,:“挺好的,下个星期她要来中国”,话音刚落我的手抖了一下又若无其事的“哦”了一声,我给囡囡留了螃蟹,东村敏郎呆了一会便走了
码头岸边,轮船缓缓靠近岸口,朝瑰穿着中式的旗袍端庄优雅的走下来,我站在不远处人群中看到了东村敏郎贴心的扶着她下船,害怕人流复杂一路搂着她上了车,许久不见朝瑰,她变得更好看了
他看她的眼神是那样深情,而她看向他时笑的是那样温柔幸福,双宿双飞,今日是个好日子,这场景看得我并不觉得痛苦,只是胸口有点难过,一踉跄我差点摔倒,有人在背后扶了我一把,我一回头正对上一双有神的大眼睛皮肤白皙干净的青年人
“小姐你没事吧”,那人开口关切的问我,我缩回自己的手,:“没事,谢谢”,感觉自己的脚好重,重的我每走一步都艰难万分,抬头好像天空又出现了斑斑流星,这次我要许什么愿呢
我想抽出手可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算了
我应该是睡过去了,这一觉很沉很沉,可又很浅很浅,浅的能听见我说的梦话,:“阿玛……额娘……”,又梦到了东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