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从门口隐约传来交谈声。
唐婳莜出门，见走廊上已经聚集了好几个和她身着一样病号服的人，却看不清面孔，而且身上的编号并不明显。
很显然，他们并非玩家。
集中注意力观察环境，从她的角度可将走廊内的场景一览无余收入眼中。极窄的过道左右是一排排病房，排列得很密集。奇怪的是，与普通医房门口标识用的号码门牌不同，这里的每间病房门旁多多少少都出现了一些奇怪的涂鸦。
比如，离她最近的门上，就画着一个疯狂火柴人与一只......长着四条腿的蛆（？）在打架。墙壁的角落，甚至能隐约发现一些凌乱的刮痕和抓痕。
仔细盯了这幅涂鸦半分钟有余，唐婳莜了然：
......很好，现在她不需要询问其他病友或者医务人员了，他们几个玩家恐怕是扎堆混进精神病窝了。
此刻其余病房内的三名玩家也已经陆陆续续全醒了，却没人敢贸然走出去，全都站在门口小心翼翼地相互打量。
唐婳莜很快在不远处的一号病房内发现了吕梦意的身影。
由于站位特殊视野被挡，吕梦意焦急地探头张望了好久才发现唐婳莜的身影，她神情一喜，差点直接冲过来。不过转念想到守则上的内容，她还是谨慎地将脚步缩了回去。
唐婳莜先是轻轻对吕梦意点点头，做了个无声口型示意自己看到了，方才转身面向其他二人。
似乎察觉到唐婳莜在看自己，衣服上写着数字3的人也看了过来。
空气安静了几秒。
“你好，我叫唐婳莜，是个新手，没什么经验。”
对面冷淡地点点头，很有辨识度的清冷声音随后飘出：“3号，苏诗，等级15。”
2号“卧槽”了一声：“这么厉害的吗！大佬受我一拜！”
“还行吧，你们也不差。”苏诗倒是谦虚得紧，但15这个等级一说出来，大家还是不可避免地愣了一下。
无可否认，她的声音很好听，也的确很容易让人觉得这个人很沉稳可靠。
2号先声夺人，看着就很跳脱可爱的样子：“我是2号，桑落酒的桑落，今年19岁，前几天刚上5级，大佬带带我！”
说完，她抬头有意无意地看向苏诗。
虽然苏诗不一定能在副本里呼风唤雨，但自从知道有个大佬在之后，所有人安全感急剧上升，桑落也自然而然地将精神寄托其上。
最后一位，就是1号吕梦意。
“我叫吕梦意。”接过话头，吕梦意简单道，“同样5级。”
......
“我们......要不凑近点，先分享一下自己找到的线索？”桑落率先开口打破尴尬。
她充满期待地抬头，却没得到任何人的回应。离她最近的吕梦意更是向房间里后退了两步，眼神中浮现出警惕和狐疑。
桑落手足无措急得眼泪狂飙，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一步说错了。
半晌，苏诗的声音冷冷飘来：“可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人呢？最起码得拿出点什么证据自证清白吧。”
桑落：......
“我......我不知道......”桑落只觉冷汗簌簌从额头上下来。
自己确实没想过这一层。
“那好，我们换一方面说。你如何保证走出病房后面对的，就是真的人吗？”
走廊内陡然寂静了下来。
这无疑是困绕于每个人心头最大的问题。读过守则的他们都很清楚，无论遇到何种突发情况，守则中提及的首要应对措施就是立刻回到病房。
不难理解，病房恐怕就是一层保障玩家安全的保护结界，谁也不敢轻易出去或让别人进来，哪怕其他人都看着没有太大异常。
人都有三五九等分，谁又能确保对其放下戒心的人是好是坏？更别提还有被鬼怪假冒身份的‘人’存在的可能性。
窒息的氛围中，唐婳莜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吕梦意伸长脖子看：“这是什么？”
离得近的苏诗轻飘飘地瞥了几眼，便将上面的内容复述出来：“时刻告诉自己，人类有且仅有两条腿......”
“？什么玩意儿？人还能有四条腿不成？”开这个玩笑，桑落本意是想活跃活跃气氛。谁料话没说完，一股奇怪的感觉忽然顺着神经攀附而上。
往往被反复强调的内容更容易引起他人的怀疑。这张纸条的存在，就好像在反向提醒所有人，在某种时刻，他们大概率会忘记这件事实。
当然，这种情况成立的前提是
——他们已经被污染乃至发生认知扭曲。
突然，吕梦意也拿出一张边角泛黄的半页纸：“对了，你们看看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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