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重逢在红色荼蘼花开遍漫山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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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城的雨在玻璃上织出蛛网。
窗外昏黄的路灯在街角散发着孤寂的光晕,像是黑暗中伸出的一只只无力援手,却难以驱散这无尽的阴霾。
远处的山峦隐匿在浓稠如墨的黑暗里,只能模糊勾勒出起伏不定的轮廓。
城市的霓虹灯火在远处闪烁,可那光芒却被这深沉的夜色吞噬,难以渗透进屋内分毫。
藿织彤坐在床上,屈起双腿抱着自己,拿起手机打开看时间然后放下,再拿起手机打开看时间然后再放下……
循环往复。
“叮咚——”
门铃穿透雨幕时,她正不知道第几次的拿起手机看完时间又放下。
智能锁电子屏泛起幽蓝冷光,映出来人被雨水浸湿的轮廓。
凌骁举着透明伞站在监控镜头里,黑色大衣肩头落满山城特有的银丝雨,睫毛上悬着的水珠折射出解放碑霓虹的残影。
凌骁.“知道你现在更想自己待着。”
他对着摄像头晃了晃手中纸袋,蒸腾的热气在雨夜里划出奶白色的轨迹。
凌骁.“但我想陪着你。”
凌骁.“像你小时候的无数次一样。”
藿织彤赤着脚打开了门。
玄关处的感应灯在听到了开门声后又应声亮起,照出墙边整齐码放的二十七个未拆封的快递箱,全部贴着Kill战队的logo。
是藿织彤在和江宸爆发争吵之前在网上买的为训练基地建设添砖加瓦的东西。
她激情下单买完了之后才发现地址填错了,填成了重庆小家的地址。
花语别墅区椿漾院。
花语别墅区的每一幢别墅都有它们自己的名字,或三个字或四个字。
凌骁.“排骨汤。”
他旋开双层保温桶的动作惊醒休眠状态的扫地机器人,莲藕排骨在浓白汤汁里浮沉。
凌骁.“你最爱喝的,特意找你爸爸学的。”
藿织彤沉默着没有接话,就那么安安静静的坐在那儿,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像是个没有生命的人形娃娃。
凌骁突然单膝点地时,脖颈间的长命锁铃铛发出清越脆响。
铃铛声在这寂静的黑夜里格外清晰。
藿织彤.“铃铛?”
藿织彤.“你戴了这么多年?”
小时候凌骁救下从货物上摔下来的藿织彤时,藿织彤就有被凌骁颈间那小巧但又重工的金质长命锁铃铛项链吸引过注意。
凌骁.“当然。”
凌骁一边把自己从纸袋里取出的壮族棉袜穿在她的脚上,一边接着往下说。
凌骁.“和你的镯子一样,从小戴到大。”
藿织彤左手有个银手镯,是她出生时她爸爸给她和她妈妈一人一个的。
是她的平安符,也是助她区分左右的参照物。
只是后来父母离婚,她妈妈的手镯被其摘了下来不知踪迹,她的手镯也变形了。
其实她爸爸在还没离婚的时候就有带她和她妈妈回过扶绥老家找当时给一家三口锻造银手镯的手艺人,但那时铺子是关门的。
离婚后藿织彤爸爸也有再带着藿织彤去找过那位手艺人,得到的结果是那位手艺人早就已经去了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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