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人儿乐呵呵地就要去爬,但还是仰起头祈求着:“我钻了就不能再打我,也不能再去我家乱砸……”
那人刚想答应,一看到他的脸,吓得立马跪下:“大元帅,您别开玩笑了,末将哪敢让您钻胯!”
还有人嘲笑他胆小,拉过那傻人儿的脑袋,就要让他往自己胯下钻,等刘邦骑着马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副场面,顿时怒火冲天。
“大胆!”刘邦从将士手中取来弯弓,瞄准了那位将士,一箭射向他的脑袋,傻人儿还没钻进去,就见那人应声倒地,血流不止,吓得他“哇哇”大叫。
其余人回身看到射箭之人,吓破了胆,纷纷下马跪拜,傻人儿不懂,只能模仿他们的样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嘴里还一直小声嘀咕着:“云师弟,别不要我,我不吃糖葫芦了。”
等他被抬起脸的时候,就是这么一副泪痕遍布的小可怜模样。
“雏儿,是你?真的是你?”重逢的喜悦,还有从未在韩信面前见过的这副弱小无助模样,激发了刘邦最深处的保护欲,这个人,是他的,是他找了大半年的,是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回来的人。
如今他就好好站在自己面前,也不是好好的,脖颈下遍布纵横交织的伤疤,不知受过怎样的折磨。
傻人儿只知道这个男人杀了人,想着他会不会也要杀自己,不安地抽回自己手臂,跪在地上求他放过自己:“大老爷,小的不叫雏儿,师弟还在等我,求大老爷放过小的。”
刘邦被他这副样子刺激得心痛无以复加,曾经号令三军的大人物,被百姓传颂上天的战神,如今变成这样,谁都可以欺负,这半年他到底经历过什么,又是怎么找到这里,一个个疑问席卷了刘邦的大脑。
眼看他往后越缩越远,有逃跑的想法,刘邦就顾不得什么天子的脸面,将他一把搂住,打横抱起来,无论他如何哭喊都不为所动。
忍着心酸将人带回宽阔的马车内,命人先去附近的驿馆歇脚,他必须先弄清韩信发生了什么,才好给他安排身份回京。
在驿馆内,韩信被人带去洗浴,那身上密密麻麻的伤口,还有胸口一道碗口大伤疤,把伺候他的人吓了一跳,几道尖叫声同时响起,韩信叫得犹为凄惨,守在外面心神不宁的刘邦,失了分寸,立马冲进去,看清那藏在水面下的人,后背一身的伤时,泪水扑簌簌落下,把人全赶出去。
等到没了闲杂人等打扰,他亲自上前,把人从水下拉起来,捧着他那张害怕无助的脸,很想给他超乎一切的宠爱,可又被他的抗拒所打断。
“雏儿,你还记得孤吗?”刘邦冷静下来,手指细细滑过他肩上的刀疤,想数清在这半年里,他又受了多少新伤。
以前他虽然出入战场,可武艺非凡,很少受重伤,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浑身上下除了脸,无一处完好。
“不是,我不是雏儿,我叫二狗子……”傻人儿摇晃着头,极其认真地说着。
“胡说,是谁给你取这破名字?孤去砍了他!”刘邦气到爆炸,本想着这么重的伤,韩信一人定然无法活下来,一定是遇到好心人,还想找到后报答一番,现在听到这个名字,恨不得立马劈了那人。
傻人儿被他的气势吓到,缩在水下不敢动弹,甚至忘了呼吸。
刘邦只好轻言细语,将他哄出来。
套了许久的话,再三保证不会伤害那人,傻人儿才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出来:“师弟取的,他说贱名好养活,只有低贱的名字才能摆脱原本的命运,从鬼门关把我带回来。”
“鬼门关?”刘邦不信鬼神之说,逼问谁是他师弟,韩信怎么都解释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