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痴傻的他,打骂只会把人越推越远,比起生离死别,如今这样,已经是上天垂怜,给他一个弥补的机会。
刘邦这辈子没对谁这么温柔过,像是在捧着一件精美的瓷器,生怕一不小心就打碎了。
拿起帕巾,替他轻轻擦拭着,每触碰到一道伤疤,听他痛呼出声,心里就恨得要死。
“那些人,欺负雏儿的人,孤都杀光了,替雏儿报仇雪恨。”刘邦以为是安慰,可韩信听到“杀人”,抖如筛糠,一个劲儿地哀求他别杀自己。
刘邦不得不像哄宝宝一样,事事迁就他,就连说话也得先在脑子里代入韩信的幼童思维,确保不会吓到他才敢说出口。
好不容易洗完,抱着他出来擦干,看到那一身的疤还有奴隶印记,上面刻着“魏”、“代”、“周”好几个异姓王的封号,刘邦怒了,也就是说,魏王不仅自己对韩信施加酷刑,还把人送去给其他异姓王折辱。
也对,曾经最大的异姓王就是韩信,鼎鼎大名的齐王,结果成为阶下囚,那些见到他就不得不敬呼一声“大元帅”、“相国”、“大王”的人,有机会折辱韩信,哪能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但是韩信明面上还是淮阴侯,是人人敬仰的千古名将,百姓的心中神话,宣扬出去定会迎来唾骂,他们只敢暗地里折磨他。
刘邦把手搭在那些印记上,一一记下那些人的嘴脸,发誓定要铲除所有欺负过他的异姓王。
被人摸到腿侧的奴隶印记,韩信不安地缩成一团,一些不堪的记忆碎片沉重而压抑,暗无天日的牢房里,他被五花大绑,一个个戴面具的男人围着他,对他的身体评头论足。

哪怕看不清面容,可是听声音他也能辨认,是熟人。
一个个烧红的烙铁盖在他胸口,腿上,散发烤肉的臭味。
他疼得满头大汗,由于舌套的存在无法喊出声,也不能咬舌。
一道道戏谑的声音响起,“这就是当初让我们所有人顶礼膜拜的韩大将军啊!也不过如此~”
“人家后来可是齐王,只比天子低一级,连我们见了都要叫一声大王,如今嘛,嘿嘿……”
“淮阴侯三十有五,年少时投入汉王麾下,也是一枚标志的小郎君,如今年纪大了,似乎越发有韵味。”
回忆到这里,他只觉脑子钝痛,不知道接下来发生什么,只感觉有无数手向他伸来,还有人拿着小刀对他比划,似乎在研究着从哪里下手,才能让他彻底失去尊严。
最后是一位饱餐一顿的神秘人制止他们危险的想法,“还是留着吧,多一种玩乐的方式,你看他,现在这副软懦的模样,还有当初的神气吗?”
另一人幽幽地笑道:“没想到淮阴侯表面正经,其实早就被人占领过秘密领地,甚至耐力惊人~”
可怕的污言秽语充斥耳畔,他被这样的屈辱折磨得精神失常,后来那些人看他疯了,带他到外面透气,派人远远跟着,就想看他是真疯还是假疯。
浑浑噩噩的他一路乞讨,像个傻子,最后被自称是他师弟的人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