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免提打开。"白敬亭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易七安按下免提键的手抖得厉害,手机屏幕上自己的倒影惨白得像刚从冰柜里捞出来。
"高利贷公司已经取得债权转让协议,债权人签字日期是半年前。"张律师的声音混着电流声格外刺耳,"更麻烦的是,协议规定若债务人无法清偿债务,将以抵押房产及个人资产进行强制执行。"
易七安后背撞进冰凉的玄关墙面,后腰抵住了隐藏式鞋架凸起的金属挂钩。尖锐的刺痛让她倒吸口气——那位置刚好是三年前为白敬亭挡酒受伤的老伤处。
"半年前?那时我连他们叫什么都不知道!"指尖在手机边缘掐出红痕,"肯定是伪造的!我爸签的协议怎么会转到我头上?"
白敬亭突然俯身,温热的呼吸扫过她耳尖:"别硬撑。"他伸手将手机拿过去,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按出一串号码,"张律师,把对方律所名称和联系人发过来。另外查清楚,半年前谁在你爸病床前活动过。"
手机被他举到耳边,下颌线绷得死紧。易七安盯着他握手机的指节,那只刚才还抚摸她下巴的手,此刻正捏着解决她人生危机的关键。
"喂。"白敬亭的声音冷得像金属碰撞,"是我。立刻封锁所有关于易七安的债务消息,重点监控欧洲律所动向。我需要他们三个月内所有跨境资金流向,现在就要。"
他说话间没看她,但搁在她腰间的手却微微收紧,掌心温度透过衬衫熨帖着她冰凉的肌肤。易七安能清晰感受到他指尖的力度变化——当提到"资金流向"时,那力道陡然加重,勒得她肋骨泛疼。
"他们想通过法律程序让债务合法转移到我头上?"易七安突然反应过来什么,猛地站直身体,"这些人疯了?明知道我刚跟你登记,还敢动这个心思?"
白敬亭挂掉电话,转过来面对她。阳光斜照进玄关,在他瞳孔里切割出明暗交界的光影。
"两种可能。"他指尖滑过她颤抖的手背,停在磨红的手机边缘,"要么是不知道我们已经结婚..."
"要么,"易七安抢过话头,脊背挺得笔直,"他们就是冲你来的?"
白敬亭没回答,而是从西装内袋掏出个深蓝色丝绒盒子,打开——不是戒指,是枚素净的铂金素圈项链。他抓起她冰凉的手腕,将项链扣在她颈间。金属扣合时发出"咔嗒"轻响,在寂静的客厅里格外清晰。
"这个..."易七安下意识摸向锁骨处的项链,冰凉金属贴着皮肤滑进颈窝。
"全球限量的钛合金材质,防盗刷防监听。"白敬亭的拇指摩挲着她颈后细腻的肌肤,"下个月有场慈善晚宴,戴着它。"
颈间的凉意顺着脊椎蜿蜒而下,易七安却感到一股灼热从接触点蔓延开来。她看着男人专注的神情,突然注意到他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线头——这个发现让她心头莫名一紧。
"所以现在怎么办?"易七安后退半步拉开距离,掏出手机点开日历,"下个周一开庭,我总不能穿着你送的金丝雀套装去法院吧?"
白敬亭走向开放式厨房,拉开嵌入式冰箱。易七安听见冰块撞击玻璃杯的脆响,看着他修长手指夹起高脚杯,往杯子里倒琥珀色的液体。威士忌辛辣的气味顿时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