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趁现在！
易七安抓起地上防狼喷雾，对着王虎裆部又是一通猛喷。无色喷雾在强光灯下形成细小水雾，王虎疼得像被火烫似的跳起来，钢管脱手砸在金属柜上，发出当啷巨响。
“你个混账！”王虎疼得满头大汗，视线模糊中看见易七安抓起地上的黑色盒子就往消防通道跑。
“想跑？”王虎怒吼着追过去，膝盖却突然一软。刚才那记膝撞的后劲这才显现出来，每走一步都钻心地疼。可想到三叔公许诺的五百万悬赏，还有箱子里可能藏着的白家命脉，他还是咬着牙追了出去。
易七安冲出安保室，扑面就撞上密密麻麻的管线。应急灯绿光在通道里拉出扭曲的影子，头顶消防喷头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滴水，冰冷水珠砸在脖颈间，和冷汗混在一起往衣领里钻。她顺着墙壁往前跑，高跟鞋在空旷的消防通道里敲击出急促节奏，像催命的鼓点。
黑色盒子在她手包里硌得慌，边缘锋利的棱角已经划破了手包内衬。易七安一边跑一边扯断碍事的高跟鞋鞋带，把两只鞋跟都掰了下来——现在可不是讲究的时候，保命要紧。没了鞋跟的平底鞋踩在地上，声音小了很多，奔跑速度也更快了。
身后传来金属门被踹开的巨响，王虎骂骂咧咧的声音越来越近：“小贱人别跑！把盒子留下！”
易七安顺着楼梯往上跑，胸腔火辣辣地疼，后腰的旧伤被牵扯得厉害。刚转过平台拐角，就听见楼下传来熟悉的刹车声——不是普通轿车，是重型越野车急刹的轮胎摩擦声。她探头往下看，正好看见三叔公拄着拐杖站在大厅中央，身后跟着四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个个腰间鼓鼓囊囊，明显带着家伙。
“让安保部立刻封锁整栋别墅！”三叔公的声音透过楼梯缝隙传上来，带着老年人特有的沙哑，“一层守两个人，剩下的跟我上！白敬亭要是死了，白家那些产业就都是我们的了！”
脚步声从楼下传来，杂乱而沉重。易七安贴着墙壁往后缩，后背抵住冰凉的消防水管，金属触感冻得她一激灵。楼上是死路，楼下被堵，现在她被困在六楼的楼梯间。
“妈的！”易七安低骂一声，目光扫过周围环境。楼梯间的窗户嵌着防弹玻璃，砸不开；墙壁是加厚钢筋混凝土，踹不动；唯一的通风管道口小得只能塞下只猫。
身后传来防火门被撞开的巨响，王虎粗重的喘息声越来越近。易七安感觉心脏擂鼓般狂跳，手心里全是汗，紧握消防斧的指关节发白。她突然瞥见楼梯上方的清洁通道门——那是专门供保洁人员使用的狭窄通道，设计得比普通门窄很多，平时都锁着。
易七安冲到门前用力拉门把，纹丝不动。她后退半步，用消防斧斧背狠狠砸向门锁。
“哐！”
金属撞击声震得她虎口发麻，锁芯只歪了点。楼下传来三叔公的喊声："封锁所有出口，一只苍蝇都别放走！"
又砸了两下，门锁终于变形。易七安用消防斧别住门缝用力一撬，铁门发出刺耳的扭曲声缓缓打开。一股浓重的灰尘味扑面而来，里面漆黑一片，只有通风口透进微光。
楼梯拐角传来王虎的叫骂声，已经近在咫尺。易七安咬咬牙钻了进去，反手把门虚掩上——完全关上会留下痕迹，虚掩着反而更不容易被发现。
清洁通道比想象中宽敞，贴着墙角的铁丝梯通向楼顶。易七安刚爬了两步，就听见楼下传来王虎的脚步声。她屏住呼吸，看见男人的皮鞋尖从门缝里塞进来，在地面试探着扫动——如果他再往前走半步，就能踩到她刚才掉落的那截断掉的鞋跟。
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时，楼下突然传来三叔公的吼声："都他妈愣着干什么！搜！每个房间给我砸开！找不到人和盒子，你们全都给我去喂狗！"
王虎骂骂咧咧地离开了。易七安听见皮鞋声逐渐远去，后背已经被冷汗湿透。她靠在冰冷通风管上缓气，消防斧的木质手柄被汗水浸得发潮。
通道里弥漫着灰尘和清洁剂的混合气味，黑暗中能看见蛛网在微风中晃动。易七安摸索着墙壁往上爬，手指触到个冰凉的金属物件——是个老式铜制通风口格栅，螺丝已经生锈，看来很久没人动过。
通风口格栅比普通的宽些，成年人勉强能挤进去。易七安用消防斧撬开生锈螺丝，铁屑落在她手背上痒痒的。掀开格栅的瞬间，灰尘瀑布般落下，呛得她直咳嗽。
“得快点离开这鬼地方。”她低声自语，把消防斧插进腰带，先将装有黑色盒子的手包塞进通风管道，然后收腹钻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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