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4

\[正文内容\]

化妆间的镜子映着两张脸，一张疲惫，一张倔强。

我正低头收拾补妆包，余光瞥见白敬亭靠在门边，手插在裤兜里，神情像是刚从战场下来。他刚才那句“我说不”还在耳边回响，像是一把火，把我心里那些犹豫烧了个干净。

可我还是不敢转身面对他。

“你别在这儿杵着了。”我低声说，“李婉儿不是还等着你？”

他没动，声音却近了些：“她等她的，我来我的。”

我手一顿，粉底液差点打翻在镜台上。他走过来，站在我身后，隔着半尺的距离，却让我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熟悉的雪松香。

“石萌萌。”他叫我名字，语气有点无奈，“你是不是又想躲？”

我没说话。

“你每次一紧张，就装作无所谓。”他伸手撑在镜台两侧，把我圈在中间，“嘴上说着‘我不在乎’，其实比谁都怕受伤。”

我咬住下唇，指节发白。

“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不答应，我就不会受伤？”他低声问。

我猛地抬头，瞪着他。

他眼里有笑意，也有点疼。

“你错了。”他说，“我已经受伤了。”

我一震。

他弯下腰，脸离我不过几寸，呼吸拂过我的耳畔：“你躲了七期节目，现在还要躲？”

我喉咙发紧。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这次是导演老周的声音：“石萌萌，下一环节要开始了，你们俩快点。”

白敬亭没动，只是看着我。

我深吸一口气，抓起包就要往外走。

他却伸手拦住我，手掌贴着门框，整个人几乎贴上来。

“你干吗？”我瞪他。

“不干完一件事，我不走。”他说。

我愣住。

他看着我，眼神认真得不像在开玩笑：“你还没回答我。”

“回答什么？”我装傻。

“你说我是不是你的负担？”他问。

我一僵。

“你不是。”他盯着我，“你从来都不是。”

我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晚上偷偷刷热搜？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看到那些黑评时会失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了不上热搜，连微博都不敢发？”他声音低沉，却字字砸在我心上，“你不说，是因为你怕说了之后，我就得替你承担后果。”

我眼眶一下子红了。

他伸手捏住我的下巴，强迫我直视他：“可你知道吗？你不说，我才更怕。”

我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我不是怕输。”我哑声说，“我是怕……输了你。”

他顿了一下，忽然笑了。

“你这人啊……”他摇头，“总是这样，嘴硬得像块石头，心软得像团棉花。”

我瞪他。

他笑得更深了，眼神却温柔得不行：“我也一样。”

“你才不是！”我反驳。

“我就是。”他凑近我耳边，“所以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扛了。”

我心跳漏了一拍。

他忽然退后一步，拉起我的手：“走吧。”

我被他拉着出了化妆间，走廊尽头的光亮得刺眼。他走在前面，手心温热，掌纹压着我的脉搏，一下一下，像是要把我整个人都攥进他的节奏里。

我们刚走到演播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掌声和欢呼声。

“看来观众已经迫不及待了。”老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对讲机，脸上带着一丝诡异的笑，“你们准备好了？”

我看了眼白敬亭，他冲我点头。

我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灯光瞬间打下来，整个舞台亮如白昼。

观众席上坐满了人，第一排的VIP席位上，李婉儿正端坐在那里，穿着一身剪裁利落的黑色西装，妆容精致得像是从未变过。她看到我，微微一笑，那一笑让我后背一阵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