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我指着那个装置问。
加哲白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平衡器。"他喃喃道，"苏萌萌说的紧急平衡程序，原来不是指她自己，而是指这个......"
装置开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蓝绿色的光芒笼罩了整个校园。那些静止的人影开始像信号不良一样闪烁，有些已经变得像透明的鬼魂。
"镜像系统要崩溃了。"加哲白抓住我的手，他的手心全是冷汗，"我们必须在完全崩溃前找到真实的出口，否则会被卷入数据风暴，永远困在这里。"
他拉着我向行政楼跑去。之前静止的人影在我们身边闪烁、消失，地面开始出现裂纹，裂缝中渗出蓝绿色的光芒，像岩浆一样流淌。
"出口在哪里？"我边跑边问，风吹得我呼吸困难。
"302室！"加哲白的声音被风声撕碎，"只有那里是两个系统的连接点......"
行政楼越来越近，我能看清那个巨大的平衡器了。它不是什么高科技装置，更像是一个巨大的机械钟，齿轮相互咬合，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每个齿轮上都刻着名字，有些我认识——黄可欣、苏萌萌，还有很多陌生的名字。最中心的齿轮上，刻着两个名字：易曦晚，加哲白。
"原来如此......"加哲白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个中心齿轮，"我们不是管理员，也不是观察者......"
"小心！"我猛地推开他。一只数据化的手从旁边的墙壁里伸出来，抓向加哲白的后背。那是个无脸的医生，身体已经变得半透明，只有两只红色的眼睛还在发光。
加哲白站稳后反手一拳打过去，拳头穿过了医生的身体，溅起一片蓝绿色的数据流。"没用的！"他喊道，"在这个空间里他们是杀不死的！"
越来越多的无脸人从地面、墙壁、甚至空气中渗出来，将我们团团围住。他们的身体逐渐实体化，手指变成数据线，发出滋滋的电流声。
加哲白突然将我拉到身后，自己挡在前面。"听着，"他的声音异常冷静，"等会儿我数一、二、三，你就往行政楼跑，不管发生什么都别回头。302室的门锁是关键，用你的硬币烙印对准锁孔......"
"那你呢？"我打断他。颈侧的烙印烫得像块烙铁，裂缝越来越大，疼得我几乎站不稳。
加哲白转过头，阳光照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阴影。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个我从未见过的笑容，有点自嘲，又有点释然。"我是观察者，记得吗？"他说，"我的职责就是......观察。"
无脸人突然发起攻击。加哲白猛地把我推出去，自己则冲向相反的方向，吸引了大部分无脸人的注意力。数据线缠住了他的身体，蓝绿色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跑啊！"他的喊声淹没在电流的滋滋声中。
我咬着牙转身向行政楼跑去。背后的惨叫声撕心裂肺，但我不敢回头，一步也不敢。颈侧的烙印疼得像要裂开，鲜血顺着脖子流进衣领，黏糊糊的难受。
行政楼就在眼前。大门敞开着，里面一片漆黑，像个巨大的怪兽张开了嘴巴。我冲进去，走廊里的地毯已经消失，露出底下的水泥地，上面布满了裂缝，流淌着蓝绿色的光芒。海报变成了白纸，电子钟闪烁着乱码，302室的门牌歪斜地挂在门框上，和我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模一样。
只是这一次，门是开着的。
我冲进房间，里面却空无一人。黄可欣不见了，散落的文件不见了，靠墙的铁皮柜好好地立在那里，窗户上的黑色胶带也消失了，阳光透过玻璃照进来，在地上形成明亮的光斑。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