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直播51

"滋啦——"

身后突然响起电流声。我转身的瞬间，看见五米开外的地面裂开条缝，三具金属守卫正从地下升起，这次它们体长近两米，镰刀般的前肢在蓝光中泛着寒光。红色电子眼同时锁定我，没有警告音，直接启动攻击模式。

美工刀在掌心转了个圈。我斜冲向右侧通道，余光注意到墙上按钮随动作亮起幽蓝。奔跑中肩膀撞进一处凹陷，整面墙突然向两侧滑开。惯性让我踉跄扑进，回头时正好看见守卫的镰刀前肢斩碎我刚才站立的位置，混凝土粉末簌簌落下。

"砰！"

身后的暗门自动闭合。我背靠着冰冷的金属墙壁滑坐地上，剧烈喘息中，颈侧的十七色光点突然同步闪烁起来。这个房间比预想中小，中央矗立着圆柱形控制台，三十六个显示屏呈环形排列，大部分漆黑，唯有中央屏幕亮着——那是个正在倒计时的红色时钟，还剩03:21:47。

"找到你了。"

女声在身后响起时，我握着美工刀的手已经僵住。这个声音太熟悉了，是每天清晨会笑着递给我早餐奶的声音，是我以为永远站在自己这边的声音。缓缓转身的过程中，十七色光点同时爆发剧烈疼痛，像有十七根烧红的钢针穿透皮肤。

苏萌萌站在门框阴影里，白大褂下摆沾着深色污渍，金丝眼镜反射着屏幕幽光。她手里把玩着个银光闪闪的物件——正是加哲白实验室丢失的那支神经接驳器。

"第十七节点的守护者，"我的声音发颤，金属味从喉咙深处涌上来，"加哲白说的背叛者就是你？"

她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背叛？不，是修正。"指尖轻触控制台，屏幕上突然跳出加哲白的影像——他被固定在医疗舱里，全身插满透明管线，胸口剧烈起伏，像是在承受极大痛苦。

十七色光点突然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灼热的剧痛。我跪倒在地，美工刀哐当落地。透过模糊视野，看见苏萌萌弯腰捡起刀，用白大褂下摆仔细擦拭："你颈侧的量子识别锁是最后钥匙。本来该是我和加哲白一起来的，可惜他非要当救世主。"

"放开他！"我咬碎牙扑过去，却被她轻松侧身躲过。

"再等三分钟，"她抬手看表，笑容甜美如往常分享零食时，"源代码重编译完成，这个错误的世界线就会被修正。那些不该存在的东西，"刀刃轻佻地划过我颈侧烙印，"包括你，都会消失。"

剧痛突然消失的瞬间，我抓住机会用额头猛撞她鼻梁。苏萌萌惨叫着后退，美工刀脱手飞向控制台。时间仿佛被拉长，我看着刀锋划过倒计时屏幕，红色数字在02:59:59定格。

金属刀锋刺入控制台的刹那，十七色光点突然在我眼前炸开成星云。耳边响起无数重叠的声音，加哲白痛苦的嘶吼、苏萌萌疯狂的大笑、机械运转的嗡鸣，还有......一个完全陌生的、如同电流杂音的低沉笑声。

控制台屏幕突然全部亮起，显示出江城大学的三维模型。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整栋行政楼下方并非地基，而是一颗巨大的、跳动着的金属心脏，无数光纤血管般延伸至校园各处。而在建筑模型中心，标注着三个闪烁红点——我们此刻的位置，加哲白所在的医疗舱，还有......图书馆顶层的钟楼。

"你们......都搞错了。"

不同于任何已知语言的声音直接在脑海中响起。我惊恐地看向苏萌萌，发现她也脸色惨白地瘫坐在地，金丝眼镜掉在地上裂成蛛网："它醒了......"

颈侧烙印此刻变成滚烫的烙铁，我扯开衣领，在控制台蓝光映照下，看见十七色光点正顺着皮肤向四肢蔓延，形成发光的血管网络。每个光点处浮现出细小文字，不属于任何我认识的语言，却诡异般理解其意——

【系统激活进度17%】\

【检测到双宿主意识冲突】\

【启动紧急协议——】

"快按那个红色按钮！"苏萌萌突然尖叫着指向控制台角落，"第十七号节点是自毁程序！"

控制台屏幕突然切换画面。加哲白的医疗舱正在注入深红色液体，他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而在另一个分屏里，钟楼顶端缓缓展开金属结构，露出黑洞洞的炮口，目标直指行政楼方向。

我看着自己发光的手掌，又看看屏幕上逐渐失去生机的加哲白，十七色光点在皮肤上疯狂闪烁，像在催促我做出选择。苏萌萌扑过来想按住我的手，却在接触瞬间被我皮肤上的蓝光弹飞出去，重重撞在墙上吐出鲜血。

脑海中的杂音突然消失，只剩下加哲白最后的意识碎片："源代码...小心..."

我按下了按钮。不是红色那个，而是屏幕中央加哲白影像的额头位置。

指尖穿透屏幕的刹那，整个地下空间剧烈震动。十七色光点在皮肤上骤然爆发强光，我失去视觉的前一秒，看见控制台屏幕上跳出新的提示——

【检测到第三方协议介入】\

【启动异常程序——"曦晚"】\

【正在载入记忆碎片...】

黑暗降临前，我听见苏萌萌绝望的哭喊混着金属心脏的最后一次跳动声，还有加哲白清晰无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找到了...我们回家..."

然后，一切归于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