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

易七安低头看文件。最后一页的内容像根刺扎进她心里。她终于明白江辰为什么一直隐瞒——那不仅仅是一个秘密，而是一场噩梦的开端。

车子驶入夜色，身后传来零星的枪声。江辰靠在座椅上，脸色越来越差。易七安看着他失血过多的脸，突然伸手按住他肩膀的伤口。

"别睡。"她说，"你欠我的还没还清。"

他睁开眼，嘴角扯出一丝笑："你终于承认我在乎你了。"

"别自作多情。"她别过脸，"我只是需要个活人翻译这份文件。"

江辰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听着，如果看到后面的内容……别相信任何字。"

"什么意思？"

但他已经松开手，头歪向一边。易七安摇晃他："喂！醒醒！"

林墨从后视镜看了眼："他失血太多了。"

易七安攥紧文件，指节发白。月光透过车窗照进来，她再次看向最后一页。那些潦草的字迹在她眼前晃动，仿佛在诉说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

车子继续在夜色中疾驰，没有人注意到远处又有新的车灯亮起。

\[未完待续\]车轮碾过碎石路，颠簸让易七安的手肘撞上车窗。她没动，只是把江辰的头往自己肩上扶了扶。他的呼吸轻得像片羽毛，血还在渗，顺着她的指缝往下淌。

林墨突然猛打方向盘。易七安整个人往江辰那边甩，他的手臂无意识收紧，把她圈得更紧。她闻到他身上混合着火药和铁锈的味道，还有某种说不清的气息——像是松木混着雪。

"他们跟得很紧。"林墨咬牙。

易七安抬头看后视镜。三道车灯刺破夜色，越来越近。她低头翻看文件，指尖划过最后一页那几行潦草字迹：**"血缘是最大的谎言。"**

江辰的手突然按住纸张。他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脸色发青，眼神却亮得吓人。

"别看。"他的声音沙哑，"忘了它。"

"你爸是苏正明的替身。"她盯着他眼睛，"这才是真相，对不对？"

江辰的手猛地收紧，纸张被捏出裂痕。他的呼吸乱了一拍，胸口剧烈起伏。

"所以你才会帮我。"她继续说，"不是因为同情，是因为愧疚。"

他突然扯开嘴角："你想错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从第一次见面你就知道我是谁？明明我连自己是谁都不清楚。"

江辰的手指在她手腕上颤了一下。他还没开口，林墨突然喊："趴下！"

子弹砸碎后窗。玻璃碴子混着冷风扑进来，易七安本能地护住江辰。他的手臂立刻圈住她，整个人压下来时重得吓人。

"撑住。"他低声说，"很快就……"

话没说完，车子猛地一歪。林墨骂了句脏话，方向盘打满。车身侧翻的瞬间，江辰用肩膀顶住易七安的头。她听到金属扭曲的声音，接着是林墨的闷哼。

车子滚了几圈才停下。易七安鼻子里全是血味，耳朵嗡嗡作响。她想动，却被江辰压得死死的。

"别动。"他的气息贴着她耳边，"等确认安全……"

话音未落，车门被人拉开。刺眼的手电筒光射进来，照得她睁不开眼。有人伸手想拽她，江辰突然暴起。他的动作快得像道影子，拳头砸在对方脸上发出闷响。

易七安被他推开："跑。"

她还没起身，另一道人影已经扑上来。那人戴着战术手套，手掌掐住她脖子时又粗又硬。她踢腿，抓头发，指甲抠进对方眼皮。男人吃痛松手的刹那，江辰的枪口抵住了他太阳穴。

"别动。"

枪声响起时，林墨刚好爬出车外。他一把拉起易七安："走！"

江辰却没跟上。他站在原地，枪口仍然指着那个倒地的男人。那人捂着眼眶，血从指缝往外冒。

"江辰！"易七安喊。

他终于转身，脚步虚浮。林墨拽着易七安往前冲，身后传来追击的脚步声。易七安回头，看到江辰靠在一棵树边喘息。他的衬衫已经被血浸透，手里还握着那把枪。

"他撑不住了。"林墨咬牙，"再这样下去我们都得死。"

易七安突然挣脱他的手，折返回去。江辰看到她时愣了一下，血糊住的眼睛眨了两下。

"你疯了？"他喘着气。

"你才疯了。"她伸手拉他，"明明都快站不稳了还逞强。"

他没有动，只是看着她："你知道我刚才为什么不杀那个人吗？"

"为什么？"

"因为他是我亲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