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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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七安的指尖触到金属片边缘，倒计时在屏幕上跳动。男人已经站起身，西装下摆沾着血迹。他没有追上来，只是站在控制台前，像在等她自己走过去。

"你激活了自毁程序。"他的声音比刚才轻了许多，"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终于可以摆脱你们的剧本。"易七安把金属片贴身藏好，"我不再是你们实验品、继承人或者任何人的棋子。"

男人笑了："你以为这就是你的全部？半机械生命体，'影界'计划的核心……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易七安往前走了一步，"为什么我父亲要制造一个会死掉的'女儿'。"

男人的笑容消失了。

"江辰临死前给了我这个。"她拍拍口袋，"他说：'记住，你不是工具。'这句话比你们说的任何真相都重要。"

男人的手缓缓伸向腰间。易七安注意到他动作很慢，像是在试探。

"我知道你带着枪。"她说，"但你不敢开。"

"为什么？"

"因为你知道一旦开枪，就等于承认这一切都是真的。"她又走近一步，"你不敢让我死在这里。"

男人的手停在枪套上。他的呼吸变得急促，额头渗出细汗。

"你到底是谁？"易七安盯着他，"影界的成员？还是我父亲的朋友？"

"我是……"男人张了张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他弯下腰，捂着嘴，指缝间渗出血丝。

易七安愣住了。

"你以为只有你会失控吗？"男人直起身，擦掉嘴角的血，"我们都在倒计时里。"

屏幕上的数字还在跳动：【45:00:00】

"什么意思？"她问。

"你以为为什么选在这个实验室？"男人的声音沙哑，"这里是你出生的地方，也是你父亲最后的庇护所。他知道终有一天你会回来……所以他做了准备。"

"准备什么？"

"不只是终止代码。"男人从领口扯出一条项链，吊坠是个微型注射器，"这是解药。"

易七安的心跳加快。

"你体内的纳米机器人确实会扩散。"男人继续说，"但它们也能被重置。前提是必须有人启动程序，同时注入解药。"

"所以你来这儿不只是为了杀我。"

"我来完成你父亲未竟的事。"男人举起项链，"但需要你配合。"

"如果我说不呢？"

"那你就会死，我也一样。"他苦笑，"这就是你父亲的保险机制。他把自己也变成了定时炸弹。"

易七安沉默了。

"你愿意试试吗？"男人问。

她看着他，想起刚才在金属片上破译出的信息：【别相信他说的任何话】。江辰的话犹在耳边。

"我有个问题。"她说。

"请说。"

"江辰知道这件事吗？"

男人的表情变了。

"他当然知道。"她替他回答，"所以他才会救我。不是因为任务，而是因为他选择了我。"

"你父亲留下的图纸里写着——"男人试图开口。

"我父亲留下的，不止是蓝图。"易七安打断他，"还有江辰。"

男人的眼神闪烁了一下。

"你以为江辰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边？"她的声音越来越坚定，"不是因为你派来的，而是因为我父亲选中了他。他信任江辰，就像信任我一样。"

"你怎么知道？"

"因为江辰给了我另一样东西。"她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折叠的纸条，"他临死前塞给我的。"

男人的眼睛睁大了。

"上面写着一句话。"她展开纸条，"他说：'你父亲最骄傲的，不是他的计划，而是你。'"

男人往后退了一步，像是被什么东西击中。

"我不知道你是谁。"易七安说，"但我猜，你应该知道江辰的父亲是谁。"

男人的表情变了。

"照片上那个站在角落的人。"她继续说，"江辰的父亲和我真正的母亲，还有你父亲。你们三人是最早的成员。"

男人的手开始发抖。

"你父亲背叛了他们。"她重复着他刚才说过的话，"因为他有了我。所以他想带我离开。"

"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江辰告诉我了。"她说，"虽然没说全，但他留下了线索。那些摩斯密码，不只是警告。"

男人的脸色变得煞白。

"我父亲没有自杀。"易七安往前走，"他是被你们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