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

"你早就知道陈远不是我父亲的助手。"她说。

"对。"

"那你为什么还要帮我？"

江辰的手指动了动："因为我想看看……你到底是不是那个能终结一切的人。"

"现在你看到了。"

"嗯。"他轻轻点头，"但我可能看不到结局了。"

易七安感觉喉咙发紧。她想起第一次见江辰时，他在篮球场投三分球的样子。阳光照在他脸上，汗水顺着下巴滴落。那时候她就知道，这个人不简单。

"别说话了。"她说，"等陈远回来，我们带你走。"

"来不及了。"江辰的声音越来越轻，"听我说完……关于'黑曜'的事。"

易七安的手指掐进掌心。

"他们才是真正的幕后。"江辰说，"影界不过是他们的实验场。你父亲……他发现了这一点，所以才想让你离开。"

"离开？"

"去国外。"江辰扯了扯嘴角，"他说只要你不激活终止程序，就能逃开。但他错了。"

"错在哪？"

"错在……"江辰的手突然抓紧她的手腕，"错在你根本逃不掉。"

门外传来金属门锁转动的声音。

易七安没动。她的目光始终盯着江辰的脸。

"你说过不会骗我。"她说。

"我没骗你。"江辰的眼睛开始失焦，"我只骗了……自己。"

他的手指慢慢松开，手臂垂落在地上。胸口的血迹还在扩散，像一朵诡异的花。

易七安坐在那儿，看了他很久。直到脚步声逼近，才缓缓站起来。

她伸手合上江辰的眼睑，指尖沾了血。

门被推开时，她正好转身。

陈远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箱。他的脸色很难看。

"江辰……"他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

"走了。"易七安说。

陈远没说话。他走进来，把金属箱放在控制台上。箱子表面有三个指纹锁，每个都闪着红光。

"这是什么？"易七安问。

"你父亲最后的东西。"陈远的声音有些哑，"也是'黑曜'一直在找的。"

易七安盯着箱子看了几秒，伸手摸了摸锁。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江辰最后握着她的手。

"需要三个人的指纹。"陈远说，"你、我，还有……"

他顿住了。

"还有谁？"易七安问。

"江辰。"陈远看着地上的尸体，"但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易七安沉默了几秒，突然说："也许还有办法。"

她蹲下来，掀开江辰的手套。他的食指上有道伤疤，是上次任务留下的。

"他的指纹还在。"她说。

陈远皱眉："尸体的手指……"

"纳米机器人。"易七安打断他，"你不是说它们能被重置吗？"

陈远愣了一下。他蹲下来检查江辰的手指，发现皮肤下果然有微弱的电流。

"理论上可行。"他说，"但需要时间。"

"我们有四十五分钟。"易七安指着倒计时，"足够了。"

陈远看着她，眼神复杂："你真的要这么做？"

"你觉得呢？"易七安反问。

陈远没再说话。他从箱子里取出一个小装置，贴在江辰手指上。蓝色的光晕慢慢扩散，像是要把已经冷却的血液重新加热。

易七安转头看向屏幕。江辰的影像还在，像是在默默注视着这一切。

"你父亲说过，"陈远一边操作一边说，"选择权在你手中。"

"所以他才会给我留下这个。"易七安轻声说。

陈远抬头看了她一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意味着我要承担一切。"她说。

陈远点点头，继续操作。几分钟后，装置发出一声轻响。

"准备好了。"他说。

易七安伸出手指按在第一个锁上。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小时候在瑞士滑雪的日子。那时候她还不知道自己是谁，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孩。

第二个锁是陈远的指纹。他的手有点抖，但最终还是按了上去。

最后一个锁，他们一起抬起江辰的手。指尖接触到锁面的瞬间，箱子里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

三道红光依次熄灭。

金属箱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

是一个U盘，和一张照片。

易七安拿起照片。画面里，三个年轻人站在一起。左边是年轻的陈默，右边是江辰的父亲，中间是个陌生的女人。她的笑容很温暖，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这是我母亲？"易七安问。

陈远点点头："苏雨。但不是视频里的那个。"

"什么意思？"

"那个视频……"陈远的表情变得凝重，"是假的。"

易七安的手指收紧。

"真正苏雨的影像，在'黑曜'手里。"他说，"他们用伪造的视频误导你，是为了让你相信陈默才是幕后黑手。"

"可江辰说……"

"江辰也被骗了。"陈远打断她，"他以为自己在帮你，其实是在帮'黑曜'完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