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

易七安的脚步在C5实验室的门口停住。她盯着那扇金属门，手指轻轻抚过U盘边缘。江辰的血已经干了，但那种温热的触感仿佛还留在掌心。

"你真的确定要进去？"陈远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觉得呢？"她头也不回。手指按在指纹锁上，蓝色光晕顺着她的皮肤蔓延。门锁发出一声轻响，缓缓打开。

实验室比想象中明亮。一排排玻璃罐在墙上整齐排列，里面漂浮着各种实验样本。有些像人类的器官，有些则完全看不出用途。正中央的控制台闪着微弱的光，像是在等待什么人唤醒它。

"这里……"陈远走进来，目光扫过四周，"和我记忆中的不太一样。"

"你来过？"

"三年前。"陈远走到一台仪器前，手指轻轻擦过表面的灰尘，"那时候你父亲还在。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这个地方。"

易七安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在控制台上的相框里。照片已经泛黄，但还能看清画面——三个年轻人站在一起。中间是年轻时的父亲，左边是陈默，右边是一个女人。

她的母亲。

"SY-07。"她喃喃道。那是照片背面的字迹，和她脑中的加密程序代号一模一样。

"他们到底想做什么？"陈远的声音有些发颤。

易七安伸手按下启动键。屏幕亮起的瞬间，整个实验室响起低沉的嗡鸣声。玻璃罐里的液体开始流动，像是被某种力量唤醒。

"他们在找答案。"她说，"关于我的答案。"

控制台突然弹出一个抽屉。里面放着一沓文件，最上面是一张CT扫描图。易七安拿起扫描图，发现大脑某个区域被特别标注。

"这是……"

"你的大脑结构。"陈远接过文件仔细查看，"和普通人不一样。他们在这里植入了纳米机器人。"

"所以父亲才让我去瑞士？"

"对。那里有最先进的医疗设备，可以监控纳米机器人的变化。"陈远翻动着文件，"但他们没想到你会提前激活终止程序。"

易七安的手指收紧。她想起那天在瑞士雪地里摔倒的场景。父亲冲过来扶她，额头全是汗。他说血的味道会暴露位置，让她含着伤口继续练。

原来不是警告，是掩饰。

"他们到底想用我做什么？"她问。

陈远还没回答，警报声突然响起。红色灯光开始闪烁，通风口喷出白色气体。

"有人来了！"陈远抽出腰间的枪，"我们得马上离开！"

"等等！"易七安抓住他的手臂，"这些文件……"

"来不及了！"陈远一把将文件塞进背包，"我们先撤！"

两人刚跑到门口，金属门突然自动关闭。易七安转身看向控制台，发现屏幕上出现一行字：身份验证中。

"他们在远程操控。"她说，"必须破解系统才能出去。"

"给我三十秒。"陈远掏出一个装置接上控制台，"你掩护我。"

易七安握紧U盘。脚步声从走廊传来，越来越近。她蹲在门边，透过缝隙看到几个黑衣人正在逼近。

"快点！"她低声催促。

"再给我五秒……"陈远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好了！"

门锁发出一声轻响。易七安猛地拉开门，却在下一秒僵住。

门外站着一个女人。穿着白大褂，头发挽成髻，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和照片里的人一模一样。

"妈妈？"易七安的声音有些发抖。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她的右手藏在身后，看不清动作。

"小心！"陈远突然喊道。

女人的动作快得惊人。她的手从背后伸出，掌心里握着一支注射器。针尖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易七安本能地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注射器刺入肩膀的瞬间，她看到女人眼中的悲伤。

"对不起。"女人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