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头痛和那些混乱、陌生的记忆碎片,如同潮水般退去,留下的是阵阵眩晕和一种深入骨髓的、仿佛被强行塞入异物的恶心感。陈默瘫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布满冷汗,脸色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难看。
“不属于你的记忆?”林渊立刻抓住了关键,眼神锐利如刀,“具体是什么?画面?声音?感觉?”
陈默努力平复着呼吸,断断续续地描述了他刚才看到的模糊景象——雕刻铜镜的苍老双手、哭泣的旗袍女子、以及那片刺目的红色。“感觉很古老……那镜子,好像不一样,是铜的……但花纹很像……还有,很悲伤,很绝望……”他无法组织起连贯的逻辑,只能诉说着感官的残留。
林渊飞速记录着,眉头紧锁:“记忆闪回,尤其是涉及灵异源头历史的闪回……这通常意味着连接已经深达精神层面,甚至开始侵蚀个体认知。陈默,你的情况比我们预想的更严重。”他顿了顿,补充道,“这或许也印证了‘循环’并非简单的重复,其根源可能比苏婉的时代更为久远。”
这个消息让陈默感到一阵窒息。他不仅身体被“污染”,现在连思想和记忆都可能不再完全属于自己。
“我们必须找到更多证据,尤其是来自其他‘循环者’的直接信息。”林渊站起身,目光扫过这间公寓的每一个角落,“苏婉的档案是官方记录,冰冷而简略。我们需要更私人的、更细节的东西。这间公寓里,一定还藏着什么。”
两人决定暂时放下对灵异现象的测试,转而进行一次彻底的、地毯式的搜查。目标明确:寻找任何可能属于前任租客的、被遗忘的私人物品,尤其是文字记录。
他们从客厅开始,翻遍了每一个抽屉,检查了沙发和旧扶手椅的每一个缝隙,甚至趴在地上查看家具底部。除了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和几枚生锈的硬币,一无所获。
接着是厨房。碗柜、灶台下的储物空间、那个老旧的、散发出异味的水槽下的柜子……林渊检查得一丝不苟,连调料罐都不放过。陈默则主要负责警惕周围的动静,那白影的出现让他对任何角落都充满戒心。
就在陈默以为这次搜查也将徒劳无功时,在厨房那个最高的、需要踮脚才能够到的碗柜最深处,他的手指触到了一个用硬质、光滑材料包裹着的、书本大小的方块。它被塞在最里面,紧贴着墙壁,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油污和灰尘。
“这里有东西!”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
林渊立刻过来,用手电照亮柜子深处。那是一个用老式油布仔细包裹着的物体。林渊戴上手套,小心地将它取了出来。油布包裹入手沉甸甸的,带着陈年的污渍,边角已经有些发脆。
两人回到客厅,将包裹放在茶几上。林渊用毛刷轻轻拂去表面的浮尘,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系着的、已经有些糟朽的布绳。
油布掀开,里面露出的,是一本巴掌大小的、硬皮封面已经磨损褪色的笔记本。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片模糊的、似乎是水渍留下的痕迹。
两人决定暂时放下对灵异现象的测试,转而进行一次彻底的、地毯式的搜查。目标明确:寻找任何可能属于前任租客的、被遗忘的私人物品,尤其是文字记录。
他们从客厅开始,翻遍了每一个抽屉,检查了沙发和旧扶手椅的每一个缝隙,甚至趴在地上查看家具底部。除了积攒了不知多少年的灰尘和几枚生锈的硬币,一无所获。
接着是厨房。碗柜、灶台下的储物空间、那个老旧的、散发出异味的水槽下的柜子……林渊检查得一丝不苟,连调料罐都不放过。陈默则主要负责警惕周围的动静,那白影的出现让他对任何角落都充满戒心。
就在陈默以为这次搜查也将徒劳无功时,在厨房那个最高的、需要踮脚才能够到的碗柜最深处,他的手指触到了一个用硬质、光滑材料包裹着的、书本大小的方块。它被塞在最里面,紧贴着墙壁,上面覆盖着厚厚的油污和灰尘。
“这里有东西!”陈默的心跳漏了一拍。
林渊立刻过来,用手电照亮柜子深处。那是一个用老式油布仔细包裹着的物体。林渊戴上手套,小心地将它取了出来。油布包裹入手沉甸甸的,带着陈年的污渍,边角已经有些发脆。
两人回到客厅,将包裹放在茶几上。林渊用毛刷轻轻拂去表面的浮尘,然后小心翼翼地解开了系着的、已经有些糟朽的布绳。
油布掀开,里面露出的,是一本巴掌大小的、硬皮封面已经磨损褪色的笔记本。封面上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片模糊的、似乎是水渍留下的痕迹。
林渊深吸一口气,如同考古学家面对珍贵的古籍,轻轻地翻开了笔记本的第一页。
扉页上,用娟秀但略带稚气的蓝色钢笔字写着:
“给小芸的礼物——愿你的新生活充满阳光。1989.夏。”
“小芸……”陈默喃喃道,这个名字似乎有些耳熟。
林渊迅速翻动页面。前面几十页,记录的是一个年轻女孩琐碎的日常:对新工作的期待、对城市生活的憧憬、一些少女的心事、抄录的诗歌……笔迹轻快,充满了活力。这似乎是日记主人刚入住这间公寓时的记录。
然而,随着日期推移,日记的笔调开始逐渐发生变化。
“10月25日:昨晚又做噩梦了,梦见一个穿白衣服的女人站在我床边,看不清脸,但感觉好冷……”
“11月3日:总觉得衣柜那里有声音,像是指甲在刮……是老鼠吗?可物业说检查过没有。”
“11月15日:我在客厅的镜子里,好像看到了另一个人影,一晃就不见了……是眼花了吗?最近太累了。”
“11月28日:它又在看我了……这次是在厨房的窗户玻璃上……那个穿白裙的女人……她的眼神……好空洞……”
日记的笔迹开始变得不稳,字里行间充满了困惑、恐惧和越来越强烈的不安。陈默看着这些文字,仿佛看到了另一个时空的自己,那种被无形之物逐渐侵蚀的过程,何其相似!
林渊翻页的速度加快,脸色也越来越凝重。
“12月10日:我受不了了!它在所有的镜子里!它想要我的身体!我听到它在我脑子里说话!”
“12月15日:我在衣柜背面刻了个箭头,不知道有没有用……我听楼下的老人喝酒时说起过,以前这里有个女老师也……我不敢想……”
看到“箭头”二字,陈默和林渊对视一眼,心中巨震!衣柜背面的刻痕,果然是前任受害者留下的!这个叫小芸的女孩,在十多年前,经历了和他们几乎一模一样的恐怖!
日记到了最后几页,字迹已经变得狂乱、潦草,几乎难以辨认,仿佛是在极度恐惧和精神崩溃的状态下写就:
“它说……时候快到了……”
“苏婉……她说她叫苏婉……”
“镜子是门……替换……”
“我不想消失……救……”
最后一页,只有一行字,是用几乎戳破纸背的力道写下的:
“我好像……听到她在我脑子里说话了……再见……”
日记,到此戛然而止。
客厅里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偶尔传来的车声,提醒着他们外面还有一个正常的世界。
这本偶然发现的、来自十多年前的日记,像一块沉重的巨石,砸入了本就深不见底的恐怖深渊。它不仅仅是一个佐证,它是一份来自过去的、血淋淋的控诉书。
“小芸……苏婉……”陈默喃喃念着这两个名字,感觉一股寒气缠绕着心脏,不断收紧。两个不同时代的女性,都被同一面镜子,同一个灵体所困,走向了未知的、极可能悲惨的结局。而他陈默,正是这个恐怖链条上的最新一环。
“箭头是她刻的。她试图留下线索,或者寻找生路。”林渊的声音低沉沙哑,他轻轻合上日记本,仿佛不忍再看,“她也知道了苏婉的名字。而且,她明确提到了‘替换’……这和镜中灵对你说的话完全一致。”
他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严肃:“循环的模式更清晰了。选择目标,通过梦境和幻象进行精神侵蚀,逐步加强连接,最后……完成‘替换’。苏婉如此,小芸如此,而你……”
林渊的话没有说完,但陈默已经明白了。他就是下一个“小芸”,下一个“苏婉”。
就在这时,陈默的目光无意间扫过茶几上那本合拢的日记本。他猛地瞪大了眼睛,一股寒意瞬间窜遍全身——
那本日记本硬皮封面的右下角,不知何时,竟然凭空多出了一小片暗红色的、尚未干涸的湿润痕迹,正缓缓地、如同拥有生命般,在粗糙的封面上洇开……
那颜色,那质感,与暗室镜框上的血迹,何其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