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
吴世勋垂眸盯了她一会儿，随即淡淡吐出两个字，尾音拖得长而轻巧，平平静静的。
既然他们几个很早之前就选择了各退一步，他也不会等到尘埃落定了再去为难她。
更何况，他也舍不得。
目光一转，他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那衣服怎么还留着？”
夏楚笙被他说得愣了一下，睫毛颤了颤，才跟着将目光移过去。
哦。
他在说那件纯白色连衣裙。
她去寒山寺穿的那条。
现在正被规整的放在行李箱里，干干净净的，没人知道它曾经被怎么肆意的蹂躏过。
夏楚笙嗓子眼堵了一下。
半晌，她才闷声开口:“打算扔来着。”
其实回来以后她就打算直接把它扔掉，但看着上面大片干涸的痕迹，又觉得难为情，于是就用手洗了一遍。
最后不知被什么事耽搁了，她就忘了扔，一直把它留在衣柜里。
今天要不是被他问到，她都没想起来还有这么一茬。
“是么，还以为你要留着做纪念。”
吴世勋手指擦过她的手背，不知有意无意，暧昧地摩挲两下指腹，似笑非笑道。
夏楚笙抬眸看了他一眼，知道他骨子里混不吝的性子，没话说，低下头继续收拾自己的衣服。
吴世勋顿了两秒，半晌，他散漫地勾起嘴角，饶有兴味地盯着她，问:
“出院之后，你打算回哪儿去？”
火突然烧起来。
无声，但声势浩大。
夏楚笙静了片刻，有些恹恹地转身，对上他的目光。
“你什么意思呀？”
一声哼笑从胸腔里很低地传出来。
吴世勋挑了挑眉，弯腰靠近她，“想行使点正常权利。”
夏楚笙没说话。
见她沉默，他又松散的直起身，神情依旧吊儿郎当的痞气，仿佛不在乎，“随便问问。”
夏楚笙忽然有些想笑。
“会不会太早了点？”
她故意歪着头，向他眨眼，模样娇俏极了。
察觉出她可能已经理解了自己的意思，吴世勋也就不再刻意装什么正经，扯了扯嘴角，瞳孔漆黑，神情玩味又恶劣。
“那要不，先去扯个证？”
夏楚笙猛的一怔，看着他散漫神情中隐藏的认真，突然不知道说什么。
其实她不想这么快就考虑这个问题，尽管他们已经有了孩子。
经历得越多，对婚姻的渴望就越淡。换句话说，她觉得他们之间能有现在这种状态已经很好了。
毕竟人一旦变得贪心，那些失而复得的东西就可能会再一次失去。
她不是个喜欢挑战自己的人。
她只想过好当下。
“我——”
夏楚笙犹豫着开口。
“没事，等你哪天想好了，再回答我也不迟。”
吴世勋脸上的笑收敛起来，却没有变得冷淡，反而露出了今天见到她后的第一抹柔软。
他知道她的想法。
有些创伤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就轻易愈合。
有些勇气也不会随着感情的得失而轻易恢复。
她会再一次走向他们，本来就是一次义无反顾的勇敢。
他看到也体会到了，所以更不会强迫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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