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一种意识，洛织收了收抵在胸口的拳，屈起的指节忽地窜上一阵刺辣的热意，很烫，很烫。
被迫压下的身躯微微搐动起来，似乎有股什么力量由脚心泛上层层叠叠的滚烫，直到心上晕开了一圈又一圈。
这种感受很奇妙也从未有过。
短短的两秒内，洛织就如同被抽丝剥茧的人偶一样，定住了。
“干嘛…”
“睡觉啊。”
“……”
周围静得出奇，仿佛此刻的地球停止了一切生命的迹象。
洛织耳畔失真，那简短的仨字轻飘飘地、毫无份量地向他压下来，一个字一个字地，却重如泰山。他头有点晕。
段柏文潜意识里抬起手掌，按在他的肩头，轻轻按住了，仿佛一种支撑，在那儿逗留了片刻，支起上半身，利落地往一侧翻过去，黑暗中传来一声叹息。
“我把被子都给你，你可别再抢了哦。”那口气就像在逗小孩。
没了身上的重量，洛织顿觉身体轻了不少，但左胸膛里的小东西跳得更厉害了，仿佛有种呼之欲出的力量。
洛织下意识的捂住胸口，裹紧了棉被，什么也没说，可是今晚的回忆够他日后烦恼很长一段时间了。
*
洛妈今儿高兴，起了个大早，在厨房里倒腾，弄了一桌子早餐。
蒸饺上桌的时候，门开了，洛爸提着两个轻便的袋子回来了。
“诺，你要的肠粉——”
她回头一看，忙从他手里接下，拆了袋子，将还热着的肠粉开了盖，嘴上叨叨着，“这下齐了，啥都有了，呵!”
洛爸凑上来看看，眉头一皱，说，“你整那么丰盛做啥呢?”
“高兴呗。”
“高兴?”他揣摩了一下，自从昨晚段柏文回来后，她确实变了个人一样，就像回到了以前那孩子在的时候。
果然如其所料，“柏文回来了，我能不高兴吗?都多少年过去了，他能回来，就说明他还记得咱…”她笑嘻嘻地说着，便将手中的酱汁淋到了肠粉上。
他跟着笑，心里自然也高兴，瞧了一眼墙上的钟:“嗯，是是，时候也差不多了，我得先走了，你招呼他们起床。”
“今儿那么早?”
“上级来检查，得早点，”洛爸说话的时候已然走到门口，手扶着鞋柜子在那儿换鞋，回头看看她，又说，“也不早了，俩孩子今天不是还得上学吗?也赶紧的。”
洛妈点点头，“我去叫他们，你路上小心，这些天有交通管制。”
“嗯，走了…”
话音刚落，门就关上了。洛妈回头望了眼钟，想着差不多了就去两人房间喊两人起床，“——起床了儿子!”
房门虚掩了一条缝儿，窗帘拉上了，屋里很暗，她蹑手蹑脚地走到门边，推了一下门把儿，门向里开了。
不明朗的光线里有个人影微微摇晃着，段柏文正坐床边捞起床头柜的衬衣穿上，他身上一丝不挂，隐隐约约的露出点肌肉线条晦暗的轮廓。
“柏文?”
她没想到，几年没见，这孩子生长发育的速度那么快，这么比起来的话，自己家那皮猴儿就跟细狗似的…
段柏文听到声响，微惊了下，抬起头来，朝她腼腆的笑了笑，“妈…”
洛妈把门开大了点说:“怎么就你起了，那小子呢，还睡讷?”
段柏文一面拧着胸口的扣子，一面回头瞧了眼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某人，轻笑道:“昨晚辛苦他了，就让他多睡会。”
“……”洛妈愣一下，不是，昨晚…
脑袋宕机了片刻，回头看一眼钟，故作镇定:“快来吃早餐，快…”话也没说利索就转身仓促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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