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务老师赶在药水瓶滴完的时候回来了。
段柏文也在那时候恢复了。
趁老师还在料理后面的琐事的空档，洛织出去接了趟外卖。
买的是提前下好的一杯生椰麻薯。
给老师的。
天暗下来了，洛织扶着段柏文的胳膊离开了医务室。
麻薯微微热着，老师捧着奶茶杯愣了半天，心里也一直热着。
他们现在要回教室拿书包。医务室离教学楼有挺长一段路。
“怎么不给我们两人也买杯?”经过天桥的时候段柏文偏头问他。
“第一，我不爱喝奶茶。”洛织停顿片刻，又说:“第二，你现在是个病人，唯一对你有帮助的是热水。第三，奶茶只是用来讨好老师的工具。”
“讨好?”
“人家老师为了你那么晚下班，做完最后的一班岗，多辛苦啊，总得谢谢人家吧。”
段柏文听后仔细斟酌斟酌，还挺有一番道理的。
洛织:“你好点没有?”
说实话，每次他用这样温柔中带有一丝犹豫的语气对他说话时总会在他心底掀起一层涟漪。
段柏文轻笑，逗弄道:“真没想到你还挺会关心人的。”
虽然他平日里总和他针锋相对，但关键时刻也是能派上点用场的，——又要倒热水又要时刻观察药水瓶的动静。
一个急性子能坚持等两小时已经很了不得了。
“啧。”洛织低声哼一句:“我可不想在你战斗力磨损的情况下领先你太多，我要的是公平竞争，公平竞争懂吗?”
“……呵。”难怪在刚才的两小时里他看到埋在医务老师办公桌前的背影，原来自己不是在做梦。
天彻底暗了下来。
走廊的大灯灭了，只剩角落里微弱的几盏夜灯。
两人走进教学楼后向左边打了个弯，下楼。楼下是高三年级。
“对了，你到底怎么回事，从昨天放学到现在一顿饭也不吃?”这时候的校园差不多没人了，静谧至极，一点点声音似乎都被放大无数倍。
段柏文脚步停了停。
“……”洛织不禁回头看他，他的脸藏在了黑暗里。
片刻的时间仿佛过去了一个世纪之久，沙哑的声音从黑暗传来:“家里的事。”
他这么一说，洛织大概就明白了，也不去追问了。
两人并排走出了那片黑暗。
月光泻了下来。
洛织:“是说你不着家吧?”
段柏文:“不是。”
洛织也只是简单的问问，没想往深处探究，毕竟他的原生家庭是他不愿意提起的痛处。“……你说教室的门会不会锁了，我们的东西还没拿嘞。”快到教室的时候洛织故意岔开这敏感话题说。
“不会，”段柏文语气很平静，听起来好像已经放下了，“不过我桌上的精选题库会被人借走……”
“借走就借走呗。”洛织急急匆匆的说:“也没几天了，是生是死全靠自己一生造化，临时抱佛脚都没用了。”
他好像也恢复了，段柏文低低笑了，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洛织让段柏文在门口等，自己则进去拿两人的书包。
电灯“啪”地一声亮了。
段柏文没适应下来的眼睛轻轻眯了眯。
和对面陷入黑暗的大楼相比，这里就亮堂了不少。
洛织担心这会儿离保安巡逻的点接近了，便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两人的东西，紧赶慢赶地出来了。
走到门口的时候，灯都没来得及关就被段柏文一胳膊揽了过去!
两只手拎着的书包“嘭”地摔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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