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从这家台球厅营业以来,言辞闯的大大小小各种祸,洛织都出面替他说情,任人骂也不还嘴,拿李广的话来讲,他就像颗软柿子,任人捏。
洛织:“哪边都不站,我以一个上帝的视角来审判一件事。”
“上帝?”
言辞觉得好笑,深邃的眸弯了弯,“你要是上帝,我就把你供起来,谁都不给见,让你围着我一人转。”
他当然不是上帝。
他只不过是跟在他后头帮他擦屁股的工具;只不过在他和客人的纷争告一段落时去网上删除些负面影响的评论;只不过他所做的一切都不能和他说,他不相信任何人。
所以,他怎么可能是上帝。说实话,上帝也治不好他这种脾气。
洛织从他脸上移开眼,微微换了换气,转而道:“说吧。”
“我要知道这次你是因为什么样的原因而和人发生争执。”
他对他的耐心算够好了,“慢慢说,这里就我们,没有别人。”
后面洛织得知真相,言辞因那人爆了句粗口“操尼玛的”而跟人干上了,不是态度冷漠就是在教学过程中屡屡将球照脸打。
本来那人就因为找了半天才找着这里心情不太爽,所以进门就爆了粗口,这下心情更不爽了,感觉自己正被人碾在脚下。
洛织难以置信,“哦,你就因为他说了这句粗话就……”
可是站在言辞的角度想一想,言辞从小和母亲相依为命,也没有其他的亲戚,母亲走后性格变得暴躁了,只要有人敢在背后说母亲怎么怎么,他这儿的导火索蹭地就点燃了。
“我就是不允许任何人说我妈!”言辞黑着脸道。
洛织也不想去说他了,语气也没那么硬了:“那人是没素质,你知道就好。那些习惯骂人的人不都带爹带娘带祖宗的骂么,难不成你一个个都得揍过来?”
“随便,我又不怕。”
洛织也明白,这小子嘴比心硬,跟他讲道理他还是会听,但下次可能还会犯,那就只好一遍遍的讲。
反正他有的是时间。
…
“麻烦让一让。”
少年站在巷口不知道多久了,见两人在说话,也是不方便去打扰。
洛织移开视线,朝那清朗的声音源头望去。有人撑了把透明伞立在巷口,身上这件天蓝色的衬衫敞开着,袖口挽到手肘,米色长裤与灰色行李箱紧紧相衬。
那人第一眼给人的印象便是清爽又干净。可那双漆黑的眸看人的时候总像充满敌意一样瞪着人,或许是怕生。
言辞不喜欢那副眼神,第一次见到这人就有说不上的讨厌。
言辞身形微动,和洛织并排靠住墙,给那人让出条道儿。
那人没说一句谢谢,拉起行李箱便与二人擦肩而过,期间路过言辞的时候,脚步微微缓了缓,视线移过来一些。
但也没说什么,扯了扯唇就走了。
言辞望着那背影道:“又来一个旅游的。”
洛织:“是呀,放假了嘛。”
后来言辞莫名其妙咕哝了声“是个怪人”,洛织没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