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洛织能在天中“出名”,多半有洛秀秀的功劳。
他还不知道,那些爱嚼舌根的同学背地里给她妈灌了多少污秽的形容词。
他其实每次想到他妈是他妈的时候都恨不得她不是他妈,他是捡来的,是尘埃幻化的,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都行。
天中的某些人能把舆论举一反三成什么地步,你们一定想不到。
“洛织!”
下课的时候,洛织像往常那样准备打个盹儿,眼睛刚闭上,有人就在门口叫他,大家纷纷看过去。
老乾神色匆忙,“你回家看看你妈,快去!”
这话,传到同学们耳中就像一颗原子弹,主要还是“他妈”,触发了同学们一直追着议论的关键词。
说实话,洛织很恼火,但又有什么办法,几乎是在大家指指点点的眼光中逃出教室的,是的,逃。
他一走,班级里炸开了锅。
“哎,他妈出事了。”
“正常,那种公交车的女人,不出事才怪,哼。”
“公交车?不是说是‘交际花’吗?”
刚那女生冷哼,“有区别吗,那小子估计连他爹是谁都不知道……”
有人开始拿洛织作话题,“我好像听说他和一酒吧女走得很近,真假的?”
“鸭儿呗。”有人阴阳怪调的说。
“什…什么意思?”
……
坐车回到那栋破楼,洛织直奔二楼,推开门,一股浓郁的洗发水味儿冲上鼻梁。
洛秀秀正侧坐在沙发上,拿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她换上了干净的睡衣,脖子前后斑斑点点的猩红像奶油蛋糕上的草莓碎屑胡乱撒下来。
听到开门声,她擦头发的手没停,略显慌张的回过头。
“你怎么回来了,放学了?”
声音不自觉的哽咽,她的脸上有不自然的红晕,二人视线撞上的一下,猛的移开了,她在躲避什么。
洛织扔下手里的书包,朝她走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没,没事啊,我能有什么事,就是…洗澡洗到一半,脚崴了……”
其间,她眼神躲闪,语词慌乱,理由离谱,一眼假。
“……”
洛织压根不信她的谎,上前撩开她垂在胸前的头发,真丝睡衣很薄,领口敞开着,锁骨印了几枚印子。
他眼睛不知何时红上来的,“干嘛不告诉我,怕丢人?”
“我……”
洛织攥紧拳,拔腿冲出了家,他真的生气了,她想他一定恨透她了。
剩她一人,在空旷的家中,凌乱的回忆着才发生不久的事故,心里也是懊悔。
大概过去了半个钟头,洛织又回来了,脑门上全是汗。
“给!”
一盒毓婷砸到她怀里。
她愣住。
“但愿来得及。”洛织不带感情的说,“我可不想你再给我添个小麻烦,有你这个大麻烦就够我受了。”
看着那淡黄色的药盒,她哭了,她头一回在儿子面前如此狼狈。
她以为他还不懂,她也不想让他知道她的事,可她哪里知道,她这个对谁都漠不关心的儿子,偷偷的调查了她。
他那天的班费,是她和一个富商快活了一夜得来的。
之后,她就被人盯上,直到好几个男人的出现彻底毁了她所有的希望。
“我不希望有下次。”
“希望你再和别人睡之前,多打听打听对方的底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