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他牵着一匹黑马左手拿着一把精美的佩刀,墨色的长发遮在额头前,他气质沉稳内敛,带着一股淡淡的杀意与沧桑,却又因为脸蛋过分的漂亮,而显出一股别意的涩气。
清干的沙漠与绿地交汇处,干燥至极,冬季飘雪零散残破而下,似飘絮般飞舞,随着微风摇曳在他身上,零零散散地落在他黑发之上,星星点点地将发丝染成白发,他眼神越发低沉,穿着厚实深灰色的布衣,眉眼低稳。
灰白的枯木凄惨地带着一丝丝残叶,黑色宝马有气无力地走着,矫健的四肢踩着低浅的沙丘,不过三年,它便已生老态,但气势依旧磅礴冷冽,如同他的主人一样,久经腥风血雨的沙场,虽疲累但无一丝绝望的神态。
红色的光晕照耀着整片大地,他脚步一顿,站在那树底下仰天看向那处枯木逢夕的苍凉景象,他低垂眼眸,那深邃的眼神也随之消失,那年轻的面容与体态仿佛回到了那年初遇之际。
翩翩公子世无双,他明眸皓齿,仗着一身正气直闯江湖,那懵懂无知的模样,竟是穿金戴银的离家出走,不过笑脸盈盈地走到街道上,刚刚远离府邸三十里远,赶了一日的马车,刚下车一个孩童撞到了他,那通身银两便了无音讯。
他手足无措地站在茫茫人海中,这与他畅想的江湖完全不一样,白净的脸蛋上满是茫然失措,一时间竟是不知道去往何处,他也不想回去那个能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里,他垂头丧气地把身上的价值连城的玉佩当了三千两。
还是典当老板过意不去,告诉这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公子要换身衣服,他一开始还不明白什么意思,直到那老板明里暗里的暗示了,他才恍然大悟,他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其他人他有钱嘛。
那个典当老板收了玉佩后火急火燎地跑了,唯恐惹火上身,谁叫他贪心又胆小呢,第一天就出师不利了,他满腔热血一下子扑了一半,缓缓越过人山人海的街道走到一家客栈,他要了一件普通的房间,他坐在他从来没有坐过如今粗糙的床榻上,暗道,这下终于不会出事了吧。
因为没有心情吃饭,他奔波一天了随意洗漱后,便躺着发着奇怪的霉味的床榻上沉沉睡去,夜晚街道上依旧人声鼎沸,正是花楼女子出街之时,猛地一个人影从他的窗子破洞而进,他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就看见那个倒在地上黑色人影吐出一摊血了倒地不起。
就在他犹豫要不要下去看看的时候,一个红色的身影一闪而过,冷冽的刀影直直刺入地上男子的胸脯,那男子沉闷一声,瞪大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她,自己如火纯青的归息术竟是没有骗过这个年轻的女娃娃。
他吓了一跳,完全忘了自己习武多年,战战兢兢地缩在角落里看着她,死死抓着被子的纤细的手指泛着白,他那惊慌的眸子看着那曼妙的身影,红衣黑发,她转过身来,那冷冽的双眸如一把利刃深深地刺入他的胸脯,让他心脏骤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