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祠堂
“二伯公,你也该退位了吧,这个位子本来就是我父亲的,怎么着也是传给我啊,你现在占着,算怎么回事?”一个长相绝美甚至有些妖艳的男人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精致的印有宋代山水图的小茶杯,他微微眯起双眼,视线穿过污浊的空气,在暗淡的灯光下飘忽,越过众人的肩头,落在坐在主位的他口中的二伯公沈杰泉身上。
沈杰泉警惕地瞪着他,“沈莫白,你这是想要夺权?”沈莫白把手中的茶杯放在桌子上,低低地笑,表情邪魅,眼里却似笑非笑,嘴角轻轻勾起,“二伯公,你这话就说得不对了。”旁边两个黑衣男子向前走了一步,好像在说,如果二伯公不答应,自己就会采取武力手段威胁他。
“沈莫白,像什么样子?”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听到这声音,沈莫白摆了摆手,示意两个保镖退下,然后站起身来。
“母亲。”他毕恭毕敬地看向温婉,温婉衣着一身素雅淡黑色旗袍,头发也是由一根黑色的木簪盘好束起,尽管已经年过四十,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几的样子。她的肤色极白,精致的鼻尖上生理一颗小小的红痣,本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这颗红痣倒是平添了几分艳丽。红唇、白肤,眼底却是黑漆漆的,没有太大的情绪变化,宛如一潭死水。一旁的其他老顽固也都簇拥过来。
温婉抱歉地向几个长辈鞠了一躬,说道:“不好意思,是我管教无方,让莫白如此无礼,冲撞了各位叔伯。请各位大人有大量,不要和莫白一个年轻人计较。”温婉看了一眼主位的沈杰泉,由流云搀扶着在次位坐下。
沈杰泉忍住额头上暴起的青筋,冷笑道:“年轻人怎么了,敢这么和长辈说话?怕是有人授意才敢如此咄咄逼人的吧?”语气中充满着讽刺与挑衅。一旁的沈杰明看不下去了,出声制止道:“二弟,不要这样伤了大家的和气,今天是景言的祭日,我们来的目的不是吵架斗嘴。”“是,我知道了,大哥。”
“几时了?”温婉招来流云贴耳低语询问。“夫人,已经九点一刻了。”流云答道。温婉轻轻扫了一眼周围,问:“小姐怎么还没回来,祭祀时间快到了。”流云从容地回答道:“夫人,小姐在早些时候差人来家里递了口信,说她会晚点到,让我们不必等她。”温婉点头表示知道了。
虽是上午,但天色微暗,小雨忽至,淅淅沥沥地落在窗沿上。
温婉站起身来,清清嗓子,用不大但是足够震慑住众人的音量说:“诸位人差不多到齐了,祭祀仪式可以准备开始了,请诸位移步偏室。”所谓偏室就是这间屋子的旁边,虽为祠堂,他们所用来搭建的面积也不小,祠堂分为主室与偏室,主室用于议事或是奖罚,而偏室则是摆放列祖列宗的牌位,供后人祭拜。
众人皆身着黑色西装,亦或是黑色裙装,温婉与几位长辈在前面跪拜,小辈则在他们身后,下人在最后面。每个人都面色沉重,他们祭拜的是他们家最具有威望却又英年早逝的沈景言。
“母亲,我回来了!”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冒冒失失地跑进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