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我爸瞪得老大的双眼，里面还充斥着一些红血丝，心里害怕又恼火，却无可奈何。
他的模样似乎让我想起了更久远时期的事情。我刚上一年级的时候，还没有学过九九乘法表，好像有一题不会，我鼓起了勇气去问他，他直接一副看烂泥和死猪的眼神问我：“五五得几？”
我不知怎么回答，他的神情直接开始变得有些鄙夷：“五五多少都不知道？”
我不知该怎么开口，当时也并不知道有九九乘法表的存在，也从未涉猎过，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只好羞愧难当地站在原地不吭声。
当时我弟还很年幼，他就滑着儿童的滑滑车在院子里溜过来溜过去，然后他很无所谓的接过话，来了一句：“五五二十五。”
真的被他说对了。
我爸的表情里面有欣喜有自豪有掩饰不住的欣慰。
后来那个题目最后具体怎么解决的我已经忘记了，我只记得那天我很抱歉。
而他当时看我的神情就和此刻一样，眼睛瞪得很大，像老鹰，很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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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吃完蛋炒饭要回房间了，再次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收拾碗筷的途中，继续了对他的回忆。
小学那两年，我觉得度日如年。
当时唯一能让我暂时逃避痛苦的只有那本《公主童话》和每周五晚上的儿童节目《看我七十二变》。
童话书是因为我们每周都要去集市，路过文具店时我买的，我记得很清楚，一本要七元钱。它的封面很漂亮，是以蓝色为主的背景，主人公是一个公主的形象，黄发大眼，笑得很甜。上面写着“公主童话”四个大字，字画上还有blingbling的亮片。
我特别喜欢，刚买回家时直接在被窝里打灯一夜给看完了，后来对它也都一直爱不释手的。甚至它里面的很多故事我现在都还记得。
《看我七十二变》是一个很有创意的节目，就是用每个人的身体的部位，通过不同形式和角度来形成其他的图案。比如一个团队让所有人都穿成黄色的三角服饰，然后组装成这个大披萨。诸如此类。
这个节目只有在每周五晚上才会播放。有一段时间还挺玄乎的，每到周五傍晚就开始下起了瓢泼大雨，我们的自行车都被我爸用三轮电瓶车拉回来，身上淋得湿湿的真的很难受。每次回家，我和我弟就去村里的小店买三桶桶面，我和他边看边吃。
这些也算是我难熬日子里的一丝乐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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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拾完碗筷，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开始继续回忆。
我爸仿佛从小就一直很不看好我。
我弟刚四五岁捣蛋的年纪，我爸就给他买一盒粉笔和一块小黑板。在小黑板上教他写字，教他一个一个念，我弟每次吃饭时就会故意很大声地只念我的大名，我爸还很高兴的样子。
后来我爸买了一些数字贴纸给我弟，他在床头柜上贴出了很多人的电话号码，教我弟背诵记忆。
当时的我还很小，就睡在床尾。只能很羡慕地在他们脚边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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