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早晨，天灰蒙蒙的，像是连日晴朗后的突然喘息，带着一丝别样的凉意。贺峻霖坐在出租车后座上，手里握着一个用来装早餐的小袋子，心情复杂得像被搅乱的水。车子驶过几条熟悉的街道后停在了高铁站前，他推门下车，站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些茫然。
严浩翔比他早到了几分钟，就站在检票口附近，身上还是那件熟悉的黑色外套，肩上的背包显得不重，却像是装着什么沉甸甸的东西。他低头看了眼手表，抬起头时一眼就看到了贺峻霖。
“霖霖。”严浩翔朝他招了招手，语气自然得像是在叫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儿，可贺峻霖听在耳里，却觉得心脏猛地一跳，连步子都踩得有点不稳。
“嗯。”他低声应了一句，快步走过去，把早餐袋子递过去，“早上没吃东西吧？”
严浩翔接过袋子，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想到你还有心思关心这个。”
“那当然。”贺峻霖别开目光，故作轻松，“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回学校吧。”
两人并肩走到候车厅的角落，那里人少些，显得安静。严浩翔把袋子放在座椅上，随手拉住了贺峻霖的手腕：“等会儿检票了，你要不要进去坐一会儿？”
“我就不进去了。”贺峻霖低头看着两人交叠的手，心里有些慌乱，却又莫名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安全感，“怕待太久了舍不得。”
严浩翔微微一怔，低头看他。贺峻霖耳根泛红，却倔强地没有抬头。
“霖霖。”严浩翔忽然低声叫了一句，语气轻得像是被揉碎的风。
“嗯？”
他话音未落，便被一股力道轻轻拽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严浩翔的手臂环住了他的肩膀，不紧不松，像是在小心翼翼地保护着什么珍贵的东西。他的下巴轻轻抵在贺峻霖的发顶，声音低哑：“下次见面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会想你的。”
贺峻霖的心脏猛地漏了一拍，像是有一团热气从胸口涌上眼眶。他抬起头，正对上严浩翔的目光。那双眼睛很深，像是一片无边的夜色，却又藏着点点星光。
“我也会想你。”他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飘进了严浩翔的耳朵里。
严浩翔低头看着他，目光温柔却坚定：“霖霖，我想亲你，可以吗？”
贺峻霖愣住了，脸瞬间烧得滚烫。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耳朵嗡嗡作响，可他发现自己没有退开，甚至默默地点了一下头。
严浩翔的手轻轻托住他的后脑勺，动作小心翼翼得像是怕惊动什么。他慢慢低下头，靠近贺峻霖的脸，那一刻时间像是被拉得无限长，周围的喧嚣声全都退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两人之间越来越近的呼吸。
温热的唇轻轻贴了上来，带着些许试探和克制。那触感是柔软的，温暖的，像一片春日的晨光洒在冰冷的湖面上。贺峻霖的眼睛睁大了一瞬，却在下一秒慢慢闭上，心跳快得像要跳出胸腔。
那是一个干净又纯粹的吻，既青涩又深情，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感情终于找到了一条出口。
不知道过了多久，严浩翔慢慢后退一点，低头看着贺峻霖红透的脸，声音低哑又温柔：“霖霖，我爱你。”
贺峻霖的眼睛湿润了，鼻尖微微泛酸，他忍不住轻轻咬住嘴唇，低声回了一句：“我也爱你。”
“旅客朋友们，G1236次列车即将开始检票，请准备登车。”
广播声响起的时候，贺峻霖觉得自己像是被猛然拽回了现实。他不舍地看着严浩翔，攥着对方的手迟迟没有松开。
严浩翔轻轻握住他的手，最后用力捏了一下：“高考结束了，等我。”
“嗯。”贺峻霖用力点头，眼睛里带着隐忍的湿意，终于松开了手。
严浩翔背着包，逆着人群走向检票口的方向。贺峻霖站在原地，目送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视线中，胸口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充满了不舍和思念。
生活再次归于平静，可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悄然生根，扎在了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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