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绝

廊下的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斑驳的光影。长枫的目光却仿佛穿透了眼前的夜色，回到了多年前，那是他还年幼的时候，长枫记得，每当父亲回府，林噙霜总会穿着一袭素色长裙，妆容精致却不显张扬，手中捧着一碗亲手熬制的汤羹，笑意盈盈地迎上去。父亲对她总是格外温和，偶尔还会夸赞她几句。然而，这样的温情往往持续不了多久，林噙霜便会忽然脸色苍白，身子一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纮郎……”她总是这样轻声唤着，声音虚弱而颤抖，眼角还挂着几滴晶莹的泪珠，“妾身这几日总是头晕，怕是旧疾又犯了……”

父亲见状，连忙扶住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怜惜：“你啊，总是这般逞强。身子要紧，快回去歇着吧。”

长枫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他年纪虽小，却早已看穿了母亲的把戏。她哪里是病了？不过是装柔弱卖惨，借此博取父亲的怜惜罢了。每当父亲对她心生愧疚，便会一直呆在林栖阁，还会赏她一些珍贵的首饰和衣料。

然而，林噙霜的手段并不仅限于此。长枫还记得，有一次大娘子因府中事务责罚了林噙霜身边的丫鬟，林噙霜便借机在父亲面前哭诉，声音凄婉：“大娘子一向宽厚，今日却因小事责罚妾身身边的人，怕是妾身哪里做得不对，惹了大娘子不快……”

父亲闻言，眉头一皱：“大娘子一向公正，怎会无故责罚下人？你莫要多心。”

林噙霜却不肯罢休，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纮郎，妾身自知身份低微，不敢与大娘子争什么。只是这府中上下，谁不知道大娘子对妾身心存芥蒂？妾身只求安安稳稳过日子，可大娘子却总是……”

长枫站在一旁，心中五味杂陈。这是小娘的贯用计量，每当府中有什么风吹草动，她总会故技重施，装柔弱卖惨忆往昔，这些小手段，成功地让父亲对她产生了偏爱。父亲觉得她柔弱需要保护，甚至在某些事情上对她言听计从，也进一步加深了盛紘对大娘子的疏远。

盛长枫我们都已经知晓，你为了自己的利益，在卫小娘有孕时克扣炭火、送吃食，致使她胎大难产，一尸两命！你怎能如此歹毒！这些年，你仗着父亲的宠爱，在府里肆意妄为，可曾想过后果？如今真相大白，你如何面对自己的良心？

林噙霜闻言瘫坐在榻上，仍想狡辩，长枫却不再给她机会，继续说道：

盛长枫明兰已经知道是你，害死她母亲，还有那未出生的弟弟。这笔血债，你打算如何偿还？

林噙霜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眼神慌乱地闪烁着。

林小娘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枫儿，可别听了外面那些流言蜚语就信以为真，来冤枉自己的母亲！

盛长枫流言蜚语？

长枫怒极反笑，眼眶泛红，向前一步逼问道:

盛长枫那就让明兰拿着书信去见父亲吧，还有当初给卫小娘诊病的大夫，被你故意调走的稳婆，都一起见见吧！

林小娘不……

林噙霜瘫坐在榻上，嘴唇颤抖，想要辩驳却又无从说起。

林小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