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通”一声,夏江重重地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吼道:“陛下,臣特来一罪,请恕臣无能。今日悬镜司和大理寺相继被暴匪所袭,臣力战无功。那个赤羽营逆犯卫铮被他们强行劫走了。”
梁帝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龙颜骤变,猛地站起身来,龙袍带起一阵劲风,案上的奏章纷纷飘落。
皇帝你说什么?
夏江重复道“逆犯卫铮被他们强行劫走了。”
誉王见状,心中暗喜,面上却做出一副震惊不已的模样,上前一步说道:
誉王夏首尊,你说清楚一点,是有人试图劫持逆犯但未成功,还是真的已经…
夏江重复道:“已经劫走了!”
皇帝怎么会这样呢?天子脚下竟有人闯进悬镜司抢夺逆犯,这不是要造反吗?哪里来的贼子,竞敢如此的悖乱猖狂?谁?
夏江试探着梁帝:“贼子狡诈凶悍,臣虽心里有数,可是未拿到实证不敢妄言。”
皇帝这…你心里有数还藏着掖着的,说,给朕说,到底是谁?
夏江咬牙切齿:“陛下,卫峥被臣拿获后,有何人对他同情维护,陛下心里清楚,而且这次暴匪劫出逆犯逃逸时,巡防营本布满街头巷尾,却非但不助臣擒贼,反而以捕盗之名搅出乱局,拦阻我悬镜司府兵,致使臣根本无法追击。”
誉王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换上一副震惊表情,继续助攻。
誉王不会吧,景琰平常是有些不懂事,但是不至于如此胆大包天啊。劫夺人犯已是大罪,更何况这个卫铮不是普通的人犯,景琰,是不是疯了?
梁帝脸色铁青,手指紧紧攥住龙袍袖口,指节发白。他猛地拍案而起:
皇帝去,把靖王叫来
誉王低下头,掩饰嘴角的笑意,上前搀扶着梁帝,故做焦急地说:
誉王父皇,身体要紧,千万不要动气啊,你先顺顺气。景琰一定是一时糊涂!
养心殿内,气氛凝重如铁。梁帝高坐龙椅,面色阴沉;誉王站在一侧,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夏江跪在殿中央,脸上写满愤恨;纪王则坐在一旁,看似悠闲地品茶,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萧景琰大步走入殿中,撩袍跪拜:
萧景琰儿臣参见父皇。
梁帝厉声喝道:“你可知罪?”
靖王抬头,神色坦然:
萧景琰儿臣不知犯了何罪,请父皇明示。
梁帝抓起案上茶盏砸向靖王,茶水溅湿了他的衣襟。
皇帝你个逆子,居然到现在还毫无悔过之心。
誉王父皇,教训景琰事小,伤了龙体事大,景琰,还不快向父皇请罪。
萧景琰儿臣奉命来见,不知罪由何起,儿臣不不敢擅领,父皇素知儿臣愚钝,还请明训降罪。
皇帝好,朕就给你这个分辩的机会,你说今日今日悬镜司卫铮被劫之事,如何解释?
萧景琰卫铮被劫?
夏江冷笑一声,甩了甩衣袖:“殿下不会是想说你不知道吧?”
萧景琰悬镜司直属御前,并非儿臣宦监管,悬镜司出了事,为何要问责我?
皇帝难道此事不是你派人所为吗?
萧景琰父皇何出此言?劫夺逆囚乃是大罪,儿臣不敢擅领。谁是首告,儿臣请求对峙。
夏江率先发难,尖锐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日前悬镜司追捕逆犯卫峥,殿下的巡防营却在关键时刻出现,扰乱抓捕行动,致使逆犯逃脱。殿下如此行径,难道不是公然包庇逆党?”夏江言辞犀利,步步紧逼,眼睛死死盯着萧景琰,似乎想从他脸上找到一丝破绽。
萧景琰不为所动,镇定自若地拱手回应:
萧景琰我并非只在悬镜司周边布兵。凡京城重要节点俱有布置,是为了缉捕太行巨盗,此事父皇知道。
夏江见萧景琰空日说白话,语气骤然变得尖锐:“好一个缉捕巨盗,那么请问,殿下您忙碌了这些天巨盗抓到了没有?”
萧景琰听完,非但没有慌乱,反而目光愈发锐利:“说起此事,我还正准备好好问问夏守尊,巡防营为了抓捕太行巨盗,全城各处皆有部署。今日听闻悬镜司附近有盗匪行踪,巡防营前去查看,谁知竟被悬镜司的府兵横加阻拦,混乱之中,线索中断。这究竟是巡防营在阻挠悬镜司办案,还是悬镜司故意混淆视听?”
夏江脸色一沉,没想到萧景琰思路如此清晰,应对得滴水不漏:“好一个恶人先告状,殿下以为这样左拉右扯,便能混淆圣听吗?”
萧景琰究竟是哪个恶人先告状,不用我说吧?夏守尊还真是有自知之明。
梁帝坐在龙椅上,静静地听着两人的争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思量。
皇帝好了,朕命你们对峙,不是命你们争吵。夏江的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朕倒是要好好听听!